进到屋里，苏识巧直接去了客厅。她占了沙发的一角，然后指一指对面的位置，“你坐那儿。”
这个就是谈的架势了。
顾行安看她一眼，勾起唇笑一笑，“喝牛奶吗？”
苏识巧被他这句打断了思路，皱一皱眉，“我饱着呢，你想喝的话，自己去倒。”
“那我也不喝。”
顾行安坦定淡然地脱掉外衣，然后坐到苏识巧指定的位置上。
“谈什么？”他气定神闲。
苏识巧一直在斟酌句子，看他这副模样，又觉得多事，于是直截了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我前男友是……向衍。”
顾行安眉眼深一些，犹豫片刻，他如实回答，“隧道那头有一家国宴私房菜馆，那天我在楼上包厢。”
他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苏识巧听懂了。
“你早就知道。”她皱起眉。
顾行安好笑地看她，“最早不知道你也是富豪人家的小孩，以为你被人抛弃，掬过一把同情的眼泪。”
苏识巧不知所措，她突然意识到：顾行安是做股票的，消息面非常灵通，所以当时她的痛苦和纠结，其实全都落在他的眼里。
心气突然就散了，身体往后面一靠，她苦笑，“那你还肯和我闪婚？”
顾行安盯住她，眉眼温柔，“只有一次和你领证结婚的机会，我肯定牢牢把握。”
苏识巧轻轻地叹一声，“你的初恋是哪一年？”
顾行安皱起眉，认真地想一想，“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
苏识巧好脾气地点头，“好。”
然后她强自鼓起气势，还拿手指点住他，“你让我有无所遁形的感觉。”
顾行安眉眼之间俱是笑意，悠然地嗯一声，“那又怎么样？我不也和你讲了很多糗事嘛。”
“不够。”
“那今晚再讲呗，我有好多失败案例，可以连续讲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苏识巧鼓起腮帮子，“给我讲几个追女生失败的案例。”
顾行安眯起眼，半真半假地说，“只要你别让我失败，那就没有可以讲的案例。”
他语调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苏识巧却在其中听出尤其认真的意味。
心头紧一紧，她故作无意地低下头，也说了一句认真的话，“我感觉不大好，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顾行安盯着她的白皙的脸庞，端详良久。
然后他站起身，坐去她的边上。他靠得近，手指捏捏她的耳垂，语调轻缓，带了让人安稳的质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亲亲妖孽好老公坐阵，你有啥好怕的。”
苏识巧先是坐着没动，好一会儿，她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顾行安身上有一股清爽的味道，闻着能让她安心。她犹豫，要不要把那个秘密告诉他。
顾行安不知道她脑海里的复杂，此刻的他只想着把她吞拆入腹。
低低地笑一声，他吻住了她的唇。
……
这一晚对于顾行安和苏识巧来讲，悠长又温暖。但是对于郑曼涵来讲，却是孤独寂寞冷。
向衍去香港出差的消息，是刘秘书通知她的，口气里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同情。
“按行程安排，向总要在那边过年了。”
郑曼涵没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不满，甚至还笑了笑，“他有和我提过。”
刘秘书松一口气，“那就好。”
看她出门，郑曼涵转手给向衍打电话，那头倒是接了，声音很淡，“喂？”
郑曼涵勉力压住心头的怒火，“你去香港过年，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
“刘秘书没通知你？”
“我是你妻子，这种事情不应该你亲自和我讲吗？”郑曼涵终于没能按捺住情绪，激动地嚷起来，“你有把我当成妻子吗？”
听筒里很安静，郑曼涵能够听到自己急遽的呼吸声。
隔了好一会儿，那头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法律上我们是夫妻关系，如果你对这样的相处不满意，可以提出离婚，我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