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姈看出女儿的不情愿，但她没办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些事情，就算是母女，也要各自体会。
车子停到小区门口，郑曼涵默默下车。
她强颜欢笑，转过头挥手告别。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区入口，孙正华淡悠悠地说，“曼涵的状态不是很好，我猜她和向衍吵架了。”
宋美姈皱起眉，“不会吧，曼涵多会忍，向衍又很内敛，他俩哪里吵得起来。”
孙正华摇头，“不乐观。”
……
第二天是年三十，苏识巧和顾行安要去B市过年。一大早，金惠云就打电话过来，说给顾行安发了一张清单，让他做个采购，把里头的东西带来B市。
“你单身的时候，空手过来没事。现在有媳妇了，带上东西显得有礼数。”
去年也是这样，顾行安被亲妈杀过一回措手不及，就他这个脑子，哪有可能再来一回。
“我买好东西了。”他还躺在床上，苏识巧睡意尚浓，翻个身拿被子捂住耳朵。
顾行安看得好笑，轻轻地拍她两下，然后起身去外面打电话。
金惠云没想到儿子这么老道，让他报一下买了啥。
东西已经装到行李箱里，顾行安耐心地打开，一样一样地说给老妈听。
最后做总结，“是参照去年单子买的。”
金惠云挺满意，“这些可以，你们几点的飞机？”
“中午，下午三点能到。”
“把航班发给我，我让小孙接你们。”
“好的，一会儿就发。”
应酬完亲妈，顾行安回去主卧。苏识巧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枕头上只露出小半的头发，睡得还很香。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饶有兴味地看。心里还有感慨，娶老婆就要娶自己喜欢的，比如现在这样，知道那堆被子下面有一个她，心底都会暖融融。
顾行安有早锻练的任务，当初装修的时候，一楼专门搞了一个健身房，里头什么器械都有，结婚后他基本是在跑步机上晨跑。
一个多小时后，他汗淋淋地出来。运动过后，身体会产生快乐因子，顾行安的心情明显很好，乐哉哉地回去主卧。
洗完澡又换好衣服，走出来看，苏识巧还在睡觉。不过姿势有了变化，手臂压着被子，白皙的脸颊露在外面。顾行安百看不厌，端详片刻，他突然喊，“懒猪，该起床了。”
他经常这样，苏识巧睡梦里打个哆嗦，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顾行安气定神闲，“今天要去B市，机场要提前一小时到。”
苏识巧一听就头痛，呻吟一声，脑袋往被子里缩。
顾行安料定她会这样，上去床上，把她的脑袋捞出来，“别这样，咱们一共就在那边呆两个晚上，你随便装装样子就行。”
苏识巧叹气，“你那些表姐表妹，全都是卷舌头的京片子，你一句我一语，也没个谦让精神，说着说着起杠子，还要找我评理，我有啥理可以评？耳朵里只有嗡嗡嗡。”
顾行安头一回听她说这个，好奇的问，“那些人说的事情，我都懒得听，你最后是怎么评理的？”
苏识巧闭起眼，没好气地说，“你们说得都有道理。”
“然后呢？”
“我说我不是B市人，不知道你们这边的风俗，按我们那边的风俗，你们都不对。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姐妹也一样的。然后她们就不和我说话了。”
顾行安忍不住地笑，“你答得很好。”
苏识巧拧着眉，想不好的样子，“我怕她们记性不好，今年又来找我评理，你说我按去年的话再说一遍？还是想个新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