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识巧抬起头，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倔强又无助地看着他，“哥你不要逼我。”
姚识煊感觉事态严重，松开苏识巧的胳膊，他凑身过去，声音很轻，“你早就知道，所以这几年不管我们怎么劝，你都不愿意搭理爸爸。”
苏识巧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拿手背抹一下，轻轻地“嗯”一声。
最后一线希望破灭，姚识煊颓然地坐回自己的位子，抱着脑袋半天回不过神来。
苏识巧心头也是乱，甚至她有点后悔，把哥哥叫过来。
而姚识煊终于抬起头来，可能是背光，他的表情有点模糊，“我突然觉得……”
他顿了顿，半晌才又往下说，“你瞒我的不止这点。”
苏识巧没想到姚识煊的反应这么敏锐，抿紧唇不说话。
姚识煊眯起眼，认真地看着她，“妹子，我比你大六岁，你在妈妈的肚子里，我看着你慢慢地鼓起来，后来你出生了，身体很软气味很甜，我喜欢得要命，逮到机会就去抱你。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熟知你所有的表情和情绪。”
苏识巧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
姚识煊莫名地笑一声，慢悠悠地说，“你看，你这会儿开始担心，而且你还紧张。你知道么，你紧张的时候，右手的食指会弯曲地躲进大姆指里。”
苏识巧愣住，下意识地松开手掌。
“来不及了。”
姚识煊吸一口气，声音尽量平静，“刚才，在说到爸爸出轨的事情的时候，你眼神里传达出来的信息是委屈。为什么？”
苏识巧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姚识煊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是有关联的，对吧。”
看苏识巧还是不说话，他又是点头，“你不喜欢说谎，但是也不愿意说出真相。行吧，我问一个你能回答的问题，顾行安知道吗？”
苏识巧垂下眸，小声地说，“不全面。”
“不全面？”
姚识煊心底沉了一大片，捏一捏眉心，他没奈何地说，“我打算和你一起回H城，所以你最多还有两个晚上的考虑时间。你知道哥哥的本事的，一旦上了心，摔盘子砸碗，我都能把真相查出来。”
苏识巧轻轻咬牙，然后她抬起头，声音很轻很轻，“哥，爸爸有一个私生女。”
姚识煊没听清楚，凑近了，“你再说一遍。”
苏识巧的声音还是轻，“宋美姈是爸爸的前女友，他们有一个私生女。”
姚识煊脑门子里有轰雷，眼睛瞪得大，眼珠子久久不动。
好久，他困难地问，“你怎么知道。”
苏识巧盯住他，一字一顿，“我验过DNA。”
姚识煊脑海里一片空白，有一瞬他听不到声音，感觉周围静寂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落寞地笑一笑，“原来如此。”
然后他站起身，声音还颇轻松，“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这会儿也累，要找张床好好地睡一觉。”
看苏识巧明显紧张的眼神，姚识煊轻轻地拍拍她，“没事，有哥呢。”
苏识巧的眼圈红了。
姚识煊其实最看不来妹子委屈，回过头去想，这几年，妹子受的是大委屈啊。
忍不住概叹，亲爹，妹子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宝贝啊，你怎么就舍得？
但他这会儿没啥办法，脑子里是火山爆发过的现场，到处都是坑。
他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