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识巧的这个问题很巧妙。
乔琳转了转脑子才想明白意思，朝采访室的方向看一眼，她的唇角浮起一层讥诮，“他都和你说了。”
苏识巧笑起来，“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乔琳的眼瞳收紧了些，旋而又放松下来，“你的礼服是他挑的吧，这么多年了，他的口味丝毫没有变么。”
苏识巧脑子里的天线竖起来，不过唇角的笑容还是从容，“想说什么呢？直爽点。”
乔琳拿起手机，把刚刚找出来的照片放到手机屏上，然后她贴心地走到苏识巧面前，放平给她看，“眼熟吗？”
苏识巧大大方方地看，果然是美女，而且是美得让人我见犹怜的那种。身上穿的礼服，样式和她穿的这件不一样，但是袖子上也有流苏，很是精美。
“你嫂子？”她问。
“是的。”乔琳半眯起眼，声音很淡，“你老公喜欢给人买衣服。”
楼博延刚开始没听懂她俩在说些啥，这会儿终于听出不对劲，直起腰，严厉地说，“乔琳，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确实无聊。”乔琳不以为然地答。
楼博延被这话给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
苏识巧怒了，面色清冷一些，她很认真，问，“新绿是你画的吗？”
乔琳怔住，“你什么意思？”
苏识巧轻轻皱眉，“画如其人，新绿这幅画格局很大，但是你的言谈举止让我觉得……和这画不大匹配。”
乔琳勃然大怒，厉声道，“你污蔑，我要去告你。”
苏识巧的目光严肃一些，不过她点头，“可以，你去告我吧。”
乔琳狠狠咬牙，但她居然忍了，傲慢地转过身，姿态婀娜地往原来的位置走去。
楼博延注意观察，半晌皱起眉，“她要是占着理，可不会撤退，要把你闹腾死为止。”
苏识巧的面色很沉，但是没有说话。
画画这个圈子偶尔会有枪手，查证属实的话，会是画展的大丑闻，那个枪手被人找出来的话，也会声败名裂。
新绿这幅画她太喜欢了，她替作画之人可惜。
然后心情就不好了，楼博延一个劲地逗她，始终不成功。
“给点面子吧。”楼博延也是无奈，只能和她交代事实，“你别听乔琳瞎说，行安在美国的时候，确实有过几个女朋友，但他工作很忙，女朋友对他来讲，是调剂紧张情绪的，我觉得他一个都没上心。乔琳说的那个嫂子，叫聂俪，长得是很漂亮，但她没什么主见，行安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早就想分手，但是权曼宁弄了她几回，有一回还差点出人命，时间相对就久了些，不过后来还是分手了。”
他正说着，顾行安从那头过来。他心情颇好，不知道外头波澜起伏了一回。
不过他敏感，还没坐下就感觉到苏识巧气场不对。
抬起眼看楼博延，眸光疑惑，怎么了？
楼博延装傻，不看他。
……
晚宴的后半程有企业家演讲，每个人说几分钟，轮流走过场。苏识巧没啥兴趣，懒洋洋地看。
顾行安早就锚定几家企业，和楼博延交头结耳一番，派他去和他们结交。
然后他扯一扯苏识巧的袖子，小声说，“咱们走吧。”
苏识巧巴不得，但她现在对这个袖子非常的讨厌。严厉地瞥他一眼，声音倒是轻，“不要拉拉扯扯。”
顾行安心头一惊，不过状态安定，“嗯。”
两人悄悄地走出去。
外头有夜风，还有些小雨花微微地飘来，顾行安脱了西装披到苏识巧肩上。
那上头还有他的温度，暖暖地包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