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明看着张小龙的眼睛，沉默了许久。
这份长久的对视，让张小龙感到有些心虚，虽然他知道赵天明是个瞎子，但他却总感觉，那双清如明镜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一般。
“小龙。”赵天明说道，“抱歉啊，我改变注意了，卡不能给你。”
张小龙愣住了，浑身冷汗直冒。
搞砸了……
完蛋了……
全完了……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连呼吸都开始加速，他无比焦急，无比担心害怕这件事失败的后果：“为什么？天明，你刚才不还说要借给我的吗？难道是你不想绑卡吗？你放心，等我提了钱出来，就给你的卡解绑。”
赵天明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不绑了，不绑了，咱们去银行取钱，你自己取，取完把钱给我就行，两千就行，甚至一千五都行……”
“小龙，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借钱给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张小龙的心完全乱了，他甚至开始狂抓自己的头发，一想到等会回去后要面对杨彪的怒火，他就浑身打颤。
他的这一切表现都太过反常了，已经不像是一个借钱失败的正常人表现了。
最重要的是，他以为赵天明看不见，其实赵天明全都看在眼里。
“呵呵……呵呵呵……”张小龙突然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仿佛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他抓住了赵天明的衣服，“天明，帮哥们个忙，行不行，算哥们求你了，天明，哥们真的求你了，要不哥们给你跪下，你给我两千块钱，行不行？只要你点头，哥们现在就给你跪……”
突然，高慧慧发出了一声怒吼：“张小龙，你够了，你还有没有尊严啊？”
这一声怒吼，惊醒了张小龙，同时也惊到了赵天明。
两人纷纷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高慧慧气的攥紧了小拳头，但很快的，她又做了三次深呼吸，平复了心情：“小龙，你在这里等着，这件事交给我。”
“慧慧，你要干嘛？”张小龙问道。
“你别管。”高慧慧说着，一把扯住了赵天明的胳膊，“天明，我们去那边说。”
高慧慧拉着赵天明，一起绕过了公共厕所，来到了厕所后墙外，此处是一片荒地，再远处就是乡下村庄的庄稼地了。
由于是夜间，所以唯有借着月光的银辉，才能勉强看清楚对方的脸。
高慧慧背靠着墙壁，轻声说道：“天明，别人都以为你瞎了，也就傻了，所以都想着骗你。”
赵天明抬头望着夜空：“这些我都知道，而且能够理解，瞎子跟傻子，在外人眼里，的确差别不大。”
“唯独我不这么认为，你当初上学时，就特别聪明，学习成绩就特别好，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你没那么好骗，尤其是今天见了面之后，我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想，小龙他们想要骗你的钱，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吧，你现在跟我摊牌，真的好吗？”赵天明笑问道。
没错，赵天明其实什么都懂。
也许他经常会装傻，但他心里很通透，眼瞎的那两年，早已让他认清了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
“天明，你想知道，我和小龙，还有曼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