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音讯这么多年,突然某一天出现在女儿面前,想让女儿认回自己。既然他狠心抛弃自己的女儿多年,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此话一出,大为震惊。
秋水生性平淡,遇到玉青松之后变得有人情味儿些,说话做事也不再冷漠,她受到青松的影响很大。
她对父亲几乎没有印象,不过还是梦中那张脸,催促威胁着幼时的她吃药,所以在昨日见到老者的一刻,她认出来了,不是梦,是曾经,是再也不想倒回的过去。
试药,太难受了。
分离,也太难受了。
昨夜,父亲在瞭望台等她,他知道秋水会来,秋风瑟瑟,他的手搭在木杆上。
她清楚的看到父亲的白发,他老了。
她恨自己为什么去在乎一个陌生人是否老去,可是,他不是陌生人,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她不是没有人情味儿,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父亲,可曾安好?”
一句父亲,没有换来关心,哪怕是一句“这些年你过得怎样”也会让秋水有一丝慰藉。
什么都没有。
他在秋水体内种蛊了,这一次,她还是没有反抗,因为一次种蛊,能换来天下第一刀,能帮青松拿回祖母留给他唯一的礼物。
她不该这么傻,曾痴痴的以为拿到形蛊,体内的毒就能化解,四人一路过关斩将来到这里,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青松,我好累。”
秋水倒在玉青松怀中,一夜未眠,她确实困了。
允熙为她把脉,脉象紊乱,她察觉到有一种新的蛊虫在秋水体内,在心里犹豫该不该说,还是秋水刻意隐瞒。
斟酌片刻,她说出口“秋水姐姐体内被人种了蛊虫。”
玉青松气急败坏。
“定是她的父亲,这么糟践自己的女儿。”
秋水睁开眼“是我自己答应要种蛊的,与他无关,今日起,我若秋水不是任何人的女儿,只是若秋水。”
语气铿锵有力,她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决心。
珠帘外,她的父亲一字不落的听见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露出苦涩的笑容,自顾自的喝着茶。
秋水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的记忆,她全部想起来了。
父亲是魔教教主,她从记事起每夜都被父亲带走试药,试药的地方是在一个笼子里,是父亲防止她逃跑专门打造的,时间久了,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渐渐以为自己从始至终都在笼子里。
在试药的某一天,她发现母亲不见了,拼命的跑,可怎么也逃不出父亲的掌心。
她跪下来乞求父亲
“我不跑,我会回来的,我只想见娘”
她磕破了头,血从额头流下来,睫毛上都是血珠。
终于,玉青松的父亲来了。
秋水彻底得到解放,可是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好像在笼子里待了很久很久,她成了别人口中的药人。
这一生,她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不幸的是,在见到父亲那一刻,所有的美好和愿景悄无声息的被打破,看似无声无息,但在她心里震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