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瞪了她一眼。
她连忙吐了吐舌头，装作无辜。
“你这孩子，说什么啊？”许福清根本没当回事，“我跟你爸早都说好了，早两年就说好了，我这个身体肯定生不了孩子，好在你们叔叔家有了小耀，林家以后有香火能传下去，你们奶奶也就……也就不强迫我了。”
林轻听到“香火”两个字只想翻白眼。
而林甜则是直截了当地把白眼翻了出来。
“妈，你太太真了，我爸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都往避孕套上扎洞了，回头等你肚子大了看你怎么办。”
林轻一巴掌就招呼到了林甜的脑门上。
不过话糙理不糙，林轻不好说得太直白，林甜倒是没有她这么多的顾虑。
“什……什么啊……这哪可能？”
许福清嘴上不信，心中却犹豫起来。
林轻一看就知道，她其实是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和婆婆的。
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她不是看不出来。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算计。
“是真的，妈，是我亲耳听见奶奶跟爸说的。”林轻握着母亲的手，柔声劝说，“他们明知道你怀孕会有生命危险，却还想着这样做，这不是害你是什么呢？妈，你相信我，我跟那个新来的村官已经说好了，她会找叶家宝赔一笔钱给我，到时候我和你，还有甜甜，我们拿着这笔钱去尧城，我去上大学，甜甜读高中，我们去了尧城，肯定能生活得更好。”
许福清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胡说！我们去了那个地方能有什么生路？”
林轻知道，在母亲的眼里，她这辈子只会种地，去了大城市，肯定没办法养活两个孩子。
“妈，我和甜甜都已经长大了，我去上学，平常还可以去做兼职，现在做兼职的大学生很多，甜甜只需要好好读书就行。”林轻道，“尧城比乡下好太多了，干什么都能赚钱，不是你想的那么可怕。”
许福清问了一个林轻意料之中的问题：“那你爸呢？你爸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他有他妈还有他弟弟，他自己种地也饿不死。”林轻说。
许福清稍微皱了皱眉：“你怎么这样说？”
“爸今天都那样了，我能怎么说？”林轻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什么都不指望，我不打算靠家里，但我也不想为了我爸委曲求全。”
她看了一眼林甜，林甜立刻接收到了信号。
“反正我姐说了，我去尧城念高中的事情肯定能成，能去尧城我肯定就不留在梅杨中学，尧城的学校可好多了，我去那儿读书，没准以后还能上比我姐更好的大学。我不需要你们拿钱给我，我自己也能想办法做兼职赚钱去。”
林轻又拍了她一下，责怪道：“等你满了十八岁再说，好好读书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两个女儿都是铁了心要走，她们走了以后，自己的日子还不知要怎么过。
许福清拿不定主意，动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