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清不是没有离开林家、离开林强的底气，事实上她离开以后没有牵挂甚至能过得更好，两个女儿都是她将来的倚仗。
而且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可以自力更生的女人。
“我……”
望着女儿期盼的眼神，许福清忽然很害怕。
害怕一旦做错决定，会让女儿失望。
“这样吧，妈，你今晚跟我睡，睡我和甜甜的屋，我知道你肯定犯恶心。”林轻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她搂着许福清的肩膀安慰道，“明天我们就回去，买不到火车票就坐汽车，不在这地方待着了，等……等他们什么时候给你个说法了，你再看以后要怎么办。”
林轻这样说，许福清也跟着平静了许多。
“好，好。”她答应道。
许福清回了女儿的房里以后就关着门没再出来过，无论赵舜妹怎么叫嚷，也不管叶家珍怎么抱着“说和”的说辞企图把一滩水搅得浑，她听了林轻的话，谁喊都不出去，谁敲门都不开。
林轻假装看不见林家的人，去厨房给母亲煮了一碗醪糟蛋。
当着赵舜妹的面，她往锅里打了两个蛋。
赵舜妹正要骂，她转头就说：“奶奶，那三千块钱的事弄清楚了吗？”
赵舜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得又跑院子里骂林强去了。
也不知林强是怎么安抚李寡妇的，反正那条金项链没还，被李寡妇戴回家去了。
林轻猜他必定是暂时把李寡妇给稳住了，赵舜妹训他的时候他窝囊得跟什么似的，但赵舜妹到底不会拿他怎么样，数落一通也就罢了。
林轻端着醪糟蛋回屋，许福清说自己吃不下，她劝着母亲一定要吃下去。
“生气是一回事，身体可不能垮了。妈，回去还得顾着馄饨摊子，还要去人家家里帮工，可不能因为这事就觉得日子没盼头了。”
她这样淡定，许福清猜到了一些。
“林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爸爸的事。”
“知道一点，但不确定。”林轻也不瞒她，“妈，你知道我和灿姐关系好，经常都在联系，村子里的事她跟我说了一些，不过都是传言，没亲眼见到以前，我也不敢瞎说。”
许福清明白了。
她就算迟钝，这时候也知道为什么林轻要在回来以前特地叮嘱她别告诉林强。
“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许福清吃到一半，想起这事又吃不下去，剩下的那颗蛋被林轻端着两三口就吃掉了。
林轻端着碗正准备出去，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时候院子里看热闹的人早就散了。
“福清，福清。”林强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唤着。
林轻看了一眼许福清，许福清拉了被子就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想在这时候听林强说那些个废话。
林轻拉开门，对站在门外的林强说：“爸，你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