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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学报》中的“撰著提要”02(1 / 3)

(五)协韵之字而后人误读之例。如《书·洪范》:“无偏无颇,遵王之义。”义(古文作谊)颇古音相叶,而唐玄宗不察,诏改颇为陂。

(六)句中用韵例。如《诗·国风》:“嘤嘤草虫,超超阜螽。”嘤与超韵。《掷风》:“有次济盈,有鬻雉鸣。”次与鹰韵。

(七)注经用韵例。如《尔雅·释训》:“子子孙孙,引无极也。”“颛顯卬卬,君之德也。”……计共七句,每句第七字皆用韵。

(八)二声相近,二义相通,而字亦相通例。如《史记·周本纪》:或作有;盖或古读若域,有古读若以(说见《唐韵正》)。二声相近;故曰:“或言有也”;音义既通,则字亦相通。

(九)二形相似,二声相近,而义亦相通例。如蕉瘁班固作焦瘁,《左传》作蕉萃,《孟子》《国策》作憔悴,《玉篇》作颠额,俱形容困苦或枯稿之意。

(一o)有双声之字连用,不得分为二义例。如《易·说卦》:“坎为水,为沟渎”。《说文》:“渎,沟也”。《离骚》:“曾歔欷余郁邑兮”。《说文》:“歔,欷也”。

(一一)有叠韵之字连用不得分为二义例。如《左传》闵元年“宴安鸩毒”,《说文》:“宴,安也”。《诗·民劳》:“无纵诡随,以谨无良”。《经义述闻》云:“诡随叠韵字不得分训”。

(一二)补倒句例。如《庄子·应帝王》篇曰:“且鸟高飞以避赠弋之害;鼹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熏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曾二虫之无知”(知训匹),倒文成句,犹言不能配匹二虫也。

——姚维锐,《东方杂志》,第二二卷,第八号,一o一至一o九页,民国一四年四月出版。

中国民族西来辨

言中国民族西来者有二派。(一)谓所有东西各民族悉系自美索不达迷亚徙入。(二)谓东亚原始之民为黎苗。黎苗之来不可考。惟夏族则自西来,其文明亦自西移植也。考吾侪今日对于东亚为非人类发源地之说,尚无确证,故东亚住民为无原始于东亚者一说,实难凭信。且近世所发现之各种原人遗骸十七起,无一出于美索不达迷亚者。又考东亚当黄土生成时代已有旧石器之人迹,而巴比伦则无之。故第一说不能成立。

主第二说之最占势力者为法人拉克伯里氏。拉氏谓中国民族来自迦勒底(Chaldea)、巴比伦(Babylonia)。古代霭兰(Elem)王廓特奈亨台(Kudur Nankundi)既平巴比伦南部,率巴克(Bak)族东徙,经昆仑山脉,抵中国西北部,循黄河入中国。奈亨台即黄帝,巴克即所谓百姓,昆仑译言花国,即中华。又其先西方有萨尔功(Sargon)帝,创用火焰形之符号,即中国所谓炎帝、神农。又有但吉(Dunkit)曾传其制文字,即中国之苍颉云云。此说之不能成立,理由有五。

(一)夏族于短时期内(如拉氏所言者)自西徂东,就地上之阻碍,及当时交通方法上观之,殆不可能。

(二)或以传说人皇由藏经蜀入陕,及黄帝经昆仑,为夏族东迁之证。不知昆仑卫藏之去西亚较去东亚为尤远,不能为其由亚徙东之证,人皇事出《纬书》,黄帝事出伪籍,皆不可信。而其所谓昆仑,究为今日何地,莫能确指;百姓二字始于唐虞,以其授姓而名;华本民族之称,非国土名,始见于《左传》。

(三)论年代。我国古史在共和以前至少有数万年以上,而巴比伦文化仅可溯至西纪前六千年,吾国有旧石器时代而巴比伦则仅可溯至新石器,奈亨台实约当尧舜之时,乌包(Ur-Ban主西来说者以为即伏羲)约当炎黄之世,且神农在伏羲之后,而萨尔功则在乌包之先;仓颉与黄帝同时,而但吉则在奈亨台之先。

(四)论人种。华族为黄人,而塞姆人及霭南人(皆居巴比伦之民族)皆白人,苏米尔人(居巴比伦南部)亦以白种为近。羲、农、黄、仓皆黄人,而萨尔功、奈亨台为白人,乌包、但吉亦近白种。至若姓名之发音,即使相近,亦不能证明其为一人,奈亨台等诸名与黄帝等诸名其音并不相合,且Sargon本为Shargani-shar-ali之省称,岂神农亦为省名耶?

(五)论文化。中国有旧石器时代文化,而最近河南仰韶所发现新石器时代遗骸用具,亦为华族所固有之物。至有史后之文物创作,如伏羲之八卦,神农之琴瑟,黄帝之乘马造旃冕,垂衣裳,苍颉之作书,皆于巴比伦无征。或谓八卦即楔形字。考楔形字由图象进化而成。八卦远出楔形字之前,而一卦代表数物,非仅为文字之用,且多少含有哲理,二者不能附会为一。

又主西来说者谓中土用马传自西方,不知黄帝乘马远在巴比伦知有马之前。巴比伦文物为古代中国所无者尤多。如星期(易七日一来复,乃指消长之道,与取义日月五星者不同)及时、分、秒之划分,史诗、混版书皆是。此外加神祇建筑、美术品等不易悉数。

日人白河次郎、国府种德所举中巴文物一致之点七十余条,其中谬妄之点,有如上文所已辨正者,至若天文、历法、沟恤、堤防、制度等,两邦虽略有相类,然各亦不能据为因袭之证,凡民族之禀赋及环境有相似之部分,则其文化亦常因而有相类之点也。且巴比伦之闰岁、堤防、沟恤、牧伯等在古史第一期内(西纪前三千零五或三千八百年以前)已完具,而在中国则须至唐虞时始有可考。至若二十四节气,则至西汉方始完成。

综上各端,结论如下:(一)中国民族即自外来,亦必在数万年或数十万年以前。(二)西来之说为事理所必无,中国民族即自外来,亦必不自巴比伦迁入。

——缪凤林,《学衡》,第三十七期,民国一四年三月出版。

清儒对于“元史学”之研究

(甲)《元史》之芜陋,其故有六:主撰者俱非史才,无真挚之责任心;急于开局,史料搜集未广;速于成功,未遑考订;抄录旧文,不加润色;诸臣起草泽,不谙元掌故;汉人不谙蒙古语,无从翻译。

明太祖虽曾命解缙重修之,而其书不传。明人不敢议削官书。至清康熙间邵远平始另著《元史类编》,于《元史》略有删补,其功颇大,然有纪传而无表志,且不能取材西域,新增资料甚少。乾隆间,钱大昕继起重修,先为《考异》十五卷,又以所获资料作《元诗纪事》。据郑文焯《国朝未刊书目》,有钱大昕《元史稿》百卷,然其写定传世者仅《氏族志》《经籍志》两篇耳。大昕于此两篇用力甚久,搜辑颇博。乾隆五十年钦定《元史语解》亦治元史者之一利器。嘉庆间,汪辉祖著《元史本证》,但就本书举证其记载之讹误、遗漏及译名之歧异。道咸间,魏源踵承前业,自创体例,采《四库》中元史各家著述百余种,并旁搜《元秘史》《元典章》《元文类》等成《元史新编》。其列传以类相从,传事与传人相兼,司马迁以后,未或之行也。光绪间,洪钧奉使俄、德,采译拉施特儿哀丁所著《蒙古史》并参考笔记杂史二十余种,成《元史译文证补》,于元代史料颇发新彩。屠寄继洪后著《蒙兀儿史记》,参以西方史料,证以实地调查,于《元史》大有补证,惜未成功。近人柯劭惑集诸家考证之余,再加搜采,以数十年之力,成《新元史》二五七卷。虽取舍未尽得宜,考证犹有未尽,而又无考异或案语以明其所增修及根据,然其采材之广博,组织之完备,实兼《类编》(邵)、《新编》(魏)之长,前此所未有也。以上述清儒重修《元史》之功。

(乙)清儒于《元秘史》之整理,亦有足纪者。《元秘史》乃元初人所撰,为论次太祖、太宗两朝事迹者所必折衷,明初曾以华文译之,而未以补订正史。清钱大昕从《永乐大典》录出之。顾广圻又得影钞元本,与钱抄颇异,最为佳本。《元秘史》之考核自大昕始,彼之《元史考异》即全于此着手焉。清末李文田始为此书作注,李通汉、满、蒙三合音之例,故所注极精到。同时施世杰撰《秘史山川地名考》,尝亲历塞外以取证;阮惟和亦作《秘史地理今释》。丁谦集其大成而更进,所著《元秘史地理考证》,辨稽甚勤,复附有《元初漠北大势论》及《太祖编年大事记》。

(丙)此外可称之零星作品足补元代史书之缺者,清儒之成绩亦尚复不少,梅定九于《元史》年月之讹记多所订正。而元代遗书,如邱处机《西游记》、张耀卿《纪行》、耶律楚材《西游录》《元圣武亲征录》《元经世大典》及《元典章》,皆有清儒之考证注释。李文田又有《和林金石考》,集和林唐、元二代之碑刻。今人陈垣作《元西域人华化考》共引书二百余种,取材及于方志,亦前此所未有云。——郑鹤声,《史地学报》,第三卷,第四期,一至二三页;又第五期,一至二二页,民国一三年一二月,及一四年三月出版。

中国民族之原始及其远古(The Origin and Antiquity ofthe Chinese people)(一)中国历史大略可追溯至西纪前二千五百年。考证家以伏羲、神农、黄帝为神话人物,尧舜为历史人物。此五帝者,创造中国文化之祖也。耕稼、衣服、文字等等之制造,相传皆起于羲农时代,实则或当更前乎此,亦未可知。而农业之不始于是时,更无可疑。传说更有谓五帝以前,尚有万余年榛狂之世,其民生活简陋,以树为栖。此不过后人测度之词,不足尽信。然华人之自知其民族起自野蛮,不与他民族之好夸张,自谓起源于黄金时代者相同,此则正可注意之点也。关于史前之遗迹,在甘肃、河套则有Licent及Chardin神父之发现,属旧石器时代;在河南满州则有安特生教授之发现,属新石器后期,去历史初期不远。惜所获不多,未能使吾人于史前华人得一确定观念。历史时期中之最要发见为殷墟甲骨,甲骨文所纪多关于田猎祀祖之事。昔日之未开化习俗,如以鲜肉祭地祇,以生人作牺牲等,亦皆于此发见。其字形不固定,每有同字异样者。就考证所得,甲骨盖属商代之物。然甲骨中曾见一鹿角,其种今已绝,据此推测,则遗物之一部,或更早于所假定之时期,亦未可知。总之华人风俗及今回溯至有史前之野蛮时代,实可有五千年之久云。

(二)中国文化约在二千五百或三千年前,兴起于黄河流域。此说证之于各传述,均各相符。如《诗》《书》《易》中所载事迹大抵在河渭附近。虽《禹贡》所载地域颇广,然此书是否禹作,尚属可疑。若以其他较为可靠之载籍为凭,则当时疆域实属甚小。且其地险阻四环,有甚于今日之情形,故与他族常相分隔焉,华族单音制之语言,据学者研究所得,共有六百音左右。古文字数不甚多,殷契所载才千五百耳。中国文字之象形字(standard ideograph),根据学者研究之所得,约有千数。据瑞典Karlgen氏之研究,千五百年前之中国古音,与今音大不相同;今日之各处方言,以广州语为比较的稍近古音。就作者所知,华语之与他国语言,至今不能证明其有何关系,即蒙古语亦无与华语相关之迹可巧。就地质上言,蒙古与中原间之地理的阻隔,必已存在于历史时期之初,文化殊难越此而移殖。华化来自蒙古之说,可见不足深信。

(三)或有谓中国象形字与埃及古字相类,因谓华化源于埃及。然夷考其相似者不盈五六字,皆属浅明之象,几凡小儿皆能用之。且埃及字在西纪前四千年已完成确立,而华字则在西纪千年或千五百年前,尚无定形。或又有谓埃及神话与华多同者,然安知其输入不在纪元之后。或又有谓华化与巴比伦有关,谓亚克特(Akkadian)象形字(巴比伦文字所本)与华字相合者。然实则不过少数简单之字偶相符合耳;且亚克特文之古音,至今未能确知。而西纪千五百年前之中国古音,今亦全无可考。故若就音而论,其相同亦殊不足为据也。或又有谓华化与美洲有关,谓墨西哥土人之字与华字相近。然亦不过少数简单之字偶尔相同,且此种相似之字,与其谓为字,毋宁谓为画,且溯其西纪六百年前时最古之形式,较西纪千五百年前之中国文字,更为粗陋,故中美文化有关之说亦不足信。要之,各地文化不必同出一源也。

(四)结论谓中国文化在二千五百年前,独立的发生于河南附近,其所以能产生文化之故,与黄河有关。

——《中国科学美术杂志》(The China Journal of Science and Arts),

第三卷,第六期,三四四至三五一页,一九二五年六月出版。

山越考

两汉以前,江南未辟,吴越山居民族化外不羁。良善者白首林谷,不识郡朝;桀黠者仗兵野逸,剽掠好乱。至三国时而益盛。其民好武习战,行军部伍,以户为单位,有组织,有训练,故多精锐可用之材,所屯聚之地,首推会稽,余散居今之浙、苏、皖、赣各地,山越之所经营与江南之开辟有关者三:于山谷间广启田畴,一也;尝开道路以利交通,二也;山越所聚居之地,后多辟为郡县,三也。

三国时,山越为吴患甚烈,时受魏诱起乱,沮吴远图。孙权初降魏受封,亦由其逼迫之故。盖数十年间,尝祸及六十余郡县。寇变无时,守令常须戒备也。吴人对付之法:镇抚、讨伐与怀柔。三者并施,颇著效果。及孙权嘉禾六年,诸葛恪平山越,东南山越之患,至是稍息。吴亡后,陈高帝初年及唐德宗贞元间虽有余患,然不久即平。嗣是山越事不复见于史书,盖渐同化矣。

——刘芝祥,《史地学报》,第三卷,第四期,五一至六四页,民国一三年一二月出版。

王玄策事辑略

玄策先玄奘使天竺,立功甚伟,惜正史无传,事遂湮晦。考玄策至天竺凡三次:(一)贞观十七年奉敕偕李义表等廿二人送婆罗门客还国,并巡抚其邦。尝勒铭耆暗崛山,十九年又立碑摩诃菩提寺,其归国当在二十年。(二)廿二年又奉使往,蒋师仁副之,四天竺国王咸奉贡。会中天竺王尸罗逸多死,国中大乱,其臣那伏帝阿罗那顺篡立,发兵拒玄策。玄策从骑卅余人与战不敌,矢尽被擒,诸国贡物并被掠。玄策遁走吐蕃西鄙,檄召吐蕃千二百余人,泥婆罗国七千余骑,与师仁率之,进至中天竺国城,连战三日,大捷。阿罗那顺弃城遁,师仁追擒之,并多所俘获。余众奉王妻息阻乾陀卫江,师仁复击溃之,获王妃及子,并掳人畜甚众,降城邑五八六。东天竺及迦设路国争来馈献。玄策执阿罗那顺以归,时贞观廿三年也。(三)显庆二年奉敕往送佛袈裟。途中周历诸国,并接受贡物,至龙朔元年始归。玄策著有《中天竺记》十卷,久佚。(此文所引据之书为新旧《唐书》《天竺国传》《法苑珠林》《道宣集》《古今佛道论衡记》及日本奈良药师寺佛迹碑。)

——柳诒徵,《学衡》,第三九期,民国一四年三月出版。

南宋都城之杭州

(一)杭州县治,秦汉时在山中,至唐始迁至钱塘江所冲积成之平原。贞观间有居民十一万,五代时未为兵祸所及。宋代辟为商港,与海贾互市,遂益繁盛。

(二)高宗南渡,定都杭州,改名临安。其时居民不下数十万户,

百十万人。仰二浙、闽、广江南之物产为供给。国库税入约四千万缗(盐百分之五十,酒卅六,茶七,海关五),什七用于兵饷。(三)本节述临安禁城之风景。

(四)临安设有国立太学,有斋十二,生徒(嘉定间)千七百余人,分三级,外又有武学(校)、医学(校)等。(五)本节述临安城街市之情形。(六)本节述四季时节都人游赏之习俗。

(七)述临安之繁华状况,有茶坊、酒楼、歌馆、花园、西湖、会社、说书、烟火戏、慈善事业、游民等项。

(八)述元初马可孛罗所见临安旧京,并言其都市之繁富与民情之和平,等等。

(九)临安之凋落,由于火灾之频。火灾之原因,由于房屋之过稠与居民之佞佛等故云。

——张其昀,《史地学报》,第三卷,第七期,八三至九六页,民国一四年六月出版。

西藏文化发达概略

言中国之西藏与欧洲之Tibet包指地域不同,而藏人皆未之知。西藏文化支配所及,除西藏外,有蒙古、青海及满洲之一部分。研究西藏学者分其地为二部:(甲)小Tibet,合中央州之卫及藏洲而言。中央州之都会曰拉萨,藏洲之都会曰日喀则,二者同为Tibet繁华之区,然在神话时代,并非文化中心,自入有记载时代,西藏文化乃以是为舞台而演进。地居群山间,为一盆地,海拔高万一千叹至万三千五百叹。在此二高度间,人口较繁,以上渐稀。气候虽炎暑亦凉爽,惟在室外烈日下,则温度极高。(乙)大Tibet,包卫藏及卫东之康、藏西之阿里(阿理又隶有三大洲,曰哲孟雄,曰尼泊尔,曰大达),中央洲北之Shang及青海亦皆入焉。北极昆仑,南越雪山,东界四川,西至帕米尔。海拔不一,平均高一万三千五百叹。峻岭四绕,内部沙漠纵横,中多池沼大河。北部饶沼盐,藏人大半赖以为生焉。西藏气寒土瘠,上田岁止一获,所得仅种子之五倍左右,过海拔万四千叹以上,则二年或三年一获。物产有麦、豆、荞麦、小麦,仅足供所需之三分之一。禽兽繁殖,以信佛教,从不猎取。沼盐为出产大宗,以转运艰难,价极高昂。其他内外贸易,亦因交通之阻滞迟缓,不能发达。

西藏人种有三:(一)Maha Bhaarata族(著者之命名,本为印度大史诗名,诗中载有神曰大自在天者,藏人之祖先也)居西藏西部,在婆罗门子河西北,有山曰Kairas Giri,大自在天所经营之处,为昔时文化最盛之地。此地文化,关于印度文化甚钜,印度古籍中如Prana屡屡见之。盖印度文明,一方来自雅里安(Aryan),而Tibet亦为其文化之一泉源也。(二)Atsusam Tibetan族,居西藏中部,在婆罗门子河两岸。据神话所传,本与印、缅、暹一部分人种同源于希马拉耶山;其人体小,面阔,肤赭,颧高,鼻低,额广,口大,发眼皆黑,多早老,鲜长寿,性和蔼可亲,惟过于保守,且深迷信。(三)Do Kham族,居康及青海,多与蒙、甘及土尔其人通婚,体伟肤白;民情强暴多盗,然伟大人物若黄教始祖宗喀巴,实生于其间。其俗谚有云“杀人,礼佛,向前走”,颇能表示此民族之矛盾性情焉。

西藏文化史可划为五期。(一)神代文化(西纪前八百年及以前)。多载于印度二大史诗Rama yana及Maha bh?rata中,就所载推之,其文化当起于西纪前六千乃至一万年以前。二诗略谓,最初有大自在天神,以神力统驭万事万物,行空遁地,为其常技。部下有四大将:曰多闻天王,夜刃(一作药叉)、罗刹二部属焉;曰持国天王,鸠盘陀、乾达二部属焉;曰增长天王,迦楼罗、阿修罗二部属焉;曰广目天王(亦称毗沙门王),聚那罗、那伽二部属焉。多闻天王之兄有啰婆那者,锡兰之祖也,其所居之宫,以水晶为柱,故有水晶宫之名。其民善战,文化颇高。啰婆那尝亲征印度,掳其后Shita,欲妻之,不从,幽之十年,后印王攻破锡兰,迎后归,谓相偕乘飞机越海峡而返也。二史诗又言Kairas Giri之华美建筑。Kairas Giri者,印度人所命之名,在藏原为Gangsrimpochle,义为雪山大宝,盖指希马拉耶山,此地文化,后随恒河之流传入印度,再以Banares为中心而递进演成印度神秘之文化。至藏人所自记之神代文化则有二说。一曰Pon教,有似中国之道教与日本之神道。相传昔有印度某国王,偕六子亡入西藏,因输入印度文化于西藏。六子之裔,分为六族,即后世西藏人所自出也。二为佛教,载于西藏最古之记录Ma nibka abum中,谓藏人始祖为猿,名赤面猴,西纪前一三oo间被迫与罗刹鬼女婚,无所出,女乃选地狱、饿鬼、畜生、修罗、人间、天上六种人为子孙云。西藏当游牧时代,仅有各部酋长,距今三千年前,印度有一国王,战败走西藏,藏人疑为神,立为王,是为肩舆王。印度学者则谓有Yudistl者,实与弟兄五人及所共娶之妻越雪山往天国,其实即往西藏,此说颇近是,盖藏人自有书契迄今,皆行一妻多夫制也。观上所述,可知西藏文化实含有极浓厚之神秘色彩,此系彼邦文化之特征,即今日犹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