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了澡的老三，容光焕发，重获新生。
她穿了身婀娜的橙红色长袭纱裙，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锦缎般的长发还是湿的，只有任其散于肩背。
不好意思进屋，她见着小院里摆了几把藤椅，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舒坦啊。
微微阖上眼，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华健兄诚不欺我，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
“舒服了？”身后传来白凯的声音。
脚步声沉稳，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面前，“我可以坐下么？”
温润君子，挺懂礼貌。
老三扬起头，笑吟吟地看他，“请坐。”
白凯淡定地坐下，眸子在她的面上扫了一道，平日里见着的都是妆容齐整，一丝不苟的王秋烟，难得见着她素面朝天，还满不在乎的模样，他竟然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端正坐好，又沉吟了片刻，他颇为正式地开了口，“上官家主，今日你女扮男装来这倚云楼，是为何意？”
老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瞬。然后她便装起了无赖，“白大掌柜，人艰不拆，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么？”
白凯一怔，王秋烟怎么与云月一般，会说一些不太听得懂的话？
“何为人艰不拆？”他问。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这是老三的常用语，背得极是顺溜。
“哦。”白凯哑然了。
然而老三来劲了，她看着窗户上映出的一男一女对奕的剪影，兴致勃勃地问，“哎？那个墨少庄主与那棋什么的姑娘，是个什么关系？”
白凯看了她一会儿，眉心微微蹙起，“你为何一点都不担心那个追着你的黑衣男子？”
他不问，老三还真的忘了，神经大条到她这份上，也是少见的。
“对哦，那人为何要追我？不对啊，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追我，也有可能是我大惊小怪，他其实是路过而已。”老三茫然，黑灯瞎火的，也有可能是她的一时冲动。
“你为何会在水里？”白凯问。
老三纠结了，前面刚刚说不纠缠他的，这里又似乎是为追他而来，没法自圆其说呀。
眉头拧出了个小结，眼眸直勾勾地望着白凯。
终于，她觉得人命关天比较重要，撂了吧。
“白凯，你知道我失了记性，对吧。”舔了舔唇，又咽了口唾沫，她讪讪然地说。
“恩。”白凯点头之。
“我已经在上官家装了好些日子头痛，睡饱了，也吃够了，闲极无聊闷得慌……所以……”她说得很诚恳，使劲地冲着他眨眼，明白了么？
“无聊，所以来青楼玩？”白凯觉得这货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行么？”老三装无辜，模仿前世的卡哇依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
抚一下额头，白凯为毛觉得头这么痛呢，“上官家主，青楼是男子出没的地方，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忘了。”老三极干脆。
白凯又是哑然，深吸一口气，他涵养极好地笑了笑，“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跳河呢？”
这个倒是可以与他沟通一下的，老三也不瞒他，将那方偏僻小院的情况与他讲了一遍，最后又后知后觉地瞪起了眼，“我把宝环扔那儿了，那人应该不会杀一个小丫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