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段明朗犹疑。
“大将军不知道吗?只有青楼妓院出身的女子,生出来的小孩才会没有父亲,也没有姓。大宝的娘这么一讲,正经人家哪敢娶她?门庭自然就冷落了。”
“哦。”段明朗微微点头。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般这种出身的女子,拼命隐瞒还来不及,小孩的姓随便编造一个就行,哪会这么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呢?”严允也是不解,蹙起了眉。
段明朗淡然,“也许她不想别人上门提亲呢。”
“那样就毁了自己的名声?”严允依旧蹙着眉。
说话间,二人已经入得厅堂,段明朗将那个小板子递给严允,“找人打磨一下,不要有刺。”
“是,大将军。”严允退了下去。
又过了三日,段明朗每日依旧伏于案几之上,批阅文书。
他亲自削的那块小板子与他的大刀搁于一起,谁也不知道那东东是用来干嘛的。
“大将军,有一个叫大宝的小孩求见。”兵士进来通报。
段明朗笔势微顿,“让他进来。”
只一会儿,一个小人儿蹦跳着进来了。
现在是白天,样貌看得清楚。
他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眸黑漆漆,闪着些狡黠的光芒。见到段明朗,他立时趴于地上,“大宝恭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你娘亲的病好透了?”段明朗越来越觉得他长得象晴婉,声音不由得柔软下来。
“托大将军的福,已经好透了。”大宝从怀里摸出一副鞋垫,“这是娘亲做的,送给大将军,以表谢意。”
“哦。”段明朗的眉头轻轻一挑,手指轻勾,示意他拿上来。
大宝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将鞋垫送到案几前。
“你娘亲的手艺很好。”段明朗翻来复去的看了看,针线很密。他又拿手指跨了跨,“大小也合适,替我谢谢你娘亲。”
大宝已经回去原来的地方跪好,此时耷拉下了眼眉,“大宝是来受罚的,三十大板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见娘亲。”
他挽起袖子,装模作样地抹起了眼泪,“我娘亲说,大将军宅心仁厚,对百姓又亲善,必定会给大宝留一条小命的。”
段明朗莞起了唇,眼瞳莹莹发亮,“你娘亲很知道本将军?”
“是啊,大将军入城时,娘亲带我去迎接您,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了您几眼。娘亲说您与两年前比,清隽了好多。”大宝指手挥脚地说着。
两年前?段明朗凝起了眸子,对哦,两年前他也来过一回潭城。
他淡淡一笑,“宵禁时分上街,按律要打三十大板。”
“大将军,我才六岁,打五板吧。我听说,那种板子打十板就会要了我的命的。”大宝与他讨价还价。
“三十板,本将军亲自执行。”段明朗的面色极严肃,“严允,把他的裤子扒了,在地上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