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首页

脾气还不小(2 / 3)

“好。”姜茂应了句。

易妁秋扶着沙发起身,她内心对詹致和婚礼前出差三个月是有意见的。她拿了把桃红扇,换着鞋子说:“我就在广场前跳舞,吃了饭你去那找我。”

“我不去了,我等下还要赶张图。”姜茂喝着粥说。

“那碗就别动了,回来了我洗,”易妁秋想起什么问:“你是不是还有最后一针宫颈苗没打?”

“对,下周去香港打。”

“去吧,回头替我稍本书回来。”易妁秋说着出了门。

姜茂吃了饭回书房加班出图,夜里十一点出来,餐桌上盖着一碗补气血的汤。她轻声推开主卧门,易妁秋半梦半醒间说了句:“锅里炖得有汤,太晚了,就歇这吧。”

“好。”姜茂悄声关上门。

她盯着砂锅底下蔓延出来的火苗看,砂锅里的汤扑出来,她才回神关了火。先把汤盛出来晾桌上,随后戴上双橡皮手套,找出油污剂朝油烟机上喷,又朝料理台上喷,拿着钢丝球一点点清理厨房。

她在家里蹭饭多,干活少。有时候过夜留下的袜子都是易妁秋帮她洗,洗了还给补补,她大脚趾总是把新袜子顶个洞。

忙完睡不着,又下楼转了圈,在树干上发现一只正蜕壳的蝉蛹,她就站那一直看,直到它蜕完壳。

她感觉自己的背也正一点点地裂开,有一双翅膀要从肩胛骨出来。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滩血。她闭上眼再看,手上什么也没有。

*

姜茂下了班照常去物流中心,只是换了一台车。有时候待一个钟,有时候待两个钟,什么也不干,就是静静地看着他。葛洲坝偶尔也来找他,也什么都不干,只是蹲在门口打游戏,或者自顾自地说一会话。

葛洲坝她认识,从高中就纹身烫发的小太妹,光学校就换了几所。她高三转到她们校区,分到了年级最差的班。她们没什么交际也没说过话。

她对葛洲坝印象不差,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校喜欢惩罚落后班和年级最差的班站在操场晒太阳,葛洲坝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回班级吹空调睡觉。

学校里就俩人不晒太阳,一个姜茂,一个葛洲坝。姜茂是由父母出面干预,葛洲坝则是直接威胁,你让我晒我就去教育局举报!

姜茂这几天被一个念头怂恿着,她知道赵平壤家放钥匙的习惯,她也偷偷去看了,钥匙就在伸手可及的旧式镂空门头上。她挣扎了好几天,趁着午休的间隙去了家属院。

她在车里犹豫了很久,才上楼伸手摸钥匙,悄悄地开了门。门后鞋架上摆着一双蓝色大拖鞋,她看了会,褪掉自己的高跟鞋,踩了进去。

拖鞋很大,船似的。

他家客厅比想象中的要整洁,各个物件摆放的井井有条,只有几个抱枕歪歪扭扭地躺在沙发上。一个显然被经常枕,中间微微塌出了一个浅窝。

每个房间都归纳得很好,连储物间也是如此。阳台上养了几盆花,花开得很盛,角落还放置着一小袋有机肥。晾衣架上挂着裤子,工作服,袜子头,和背心内裤。

她盯着内裤看了很久,才偏过脸,转身去了卧室。

卧室床上的夏凉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放了一本书《物流与供应链管理》,她拿起来翻了两页,随手又给放回去,没看懂。

卧室还是九年前的样子,橄榄绿的衣柜,橄榄绿的书桌,橄榄绿的铁艺床。她拉开衣柜门,曾经躲猫猫的位置塞了被子。她在卧室里待了好一会,才锁上门离开。

她回工作室的路上很轻松,情绪上得到了很大的疏解。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

傍晚下班尾随着他逛超市,他手上拉了一个购物篮,篮里孤零零地放了一排酸奶。他站在货架前看燕麦片的配方,姜茂踮脚够东西,没拿稳,一小包豆奶砸到他头上,他受惊了一般地抬头看。

“对不住啊,诶,你不是那个张……”姜茂想了会说:“张土壤先生?”

……

“我姓赵。”赵平壤纠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