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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不达意(3 / 3)

“那现在是哪出了问题?”易妁秋问。

“我本来在这条路上好好地走着,一直都目标明确地前行……”说着顿了一下。

“你慢慢说,我听着。”易妁秋看她。

“我本来好好地走着,现在不知不觉就偏离了轨道。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察觉出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偏离了,”姜茂说:“我一直都试图着想回去,但发现力不从心。”

易妁秋听了会,问她:“原来的轨道回不去,偏离的也走不了?”

姜茂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对。”

“你现在的困扰是什么?”易妁秋问。

“全都是困扰。”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你具体讲一件事……”

“就是正好好走着路,忽然发现方向错了,回头的路也不见了。”姜茂打断道。

“总要有一个原因……”

“没有原因。鞋子穿反了就是穿反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姜茂词不达意地说。

“你不要急,慢慢说……”

“我没急。算了,你也帮不了我。”

易妁秋也没再接话,转身去摆弄绿箩。

过了一会儿,姜茂又说:“傻子最幸福,没心理负担没道德束缚,就算杀了人也不会良心不安。”

“你杀·人了?”易妁秋看她,“二十几岁的人了,说话逻辑不通,还背后唧唧歪歪。”

“我唧唧歪歪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易妁秋说:“姜豫安身上的优点没遗传,缺点一个没落。”

姜茂起身回了卧室,趴床上睡觉。趴了会没人理她,她又出去吃水果。半天挑了一支香蕉,剥开咬了口,真难吃,又把香蕉皮穿回去,放在了果盘里。

易妁秋从厨房出来,拿起果盘里的香蕉吃。姜茂双手环胸地说:“这香蕉是催熟的,不好吃。你应该买软甜的芝麻蕉。”

“卖正宗芝麻蕉的少。”易妁秋软着态度说。

“回头我给你买。”姜茂接了句。

易妁秋吃着香蕉在沙发上坐下。姜茂褪了拖鞋,踩着茶几毯也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易妁秋缓缓地问:“你想嫁什么样的丈夫,成为什么样子的人?”

“你们期待的那种,门当户对的丈夫……”

“你本末倒置了,结婚是很个人的事,你应该选喜欢的丈夫,而不是我们期待的。”易妁秋觉得诧异。

姜茂看她,“你们以前老在我耳边说,这家的女婿年轻有为,那家的女婿前途无量……”

“那是我和你爸聊家常,聊起同事间的女婿纯属是一种夸赞很欣赏,没有任何的意思。”易妁秋解释。

“你们的夸赞不也是一种期待?表姐因为生活拮据离婚的时候,你们不也说他们的结合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姜茂说:“周姨的小妹嫁了一个残疾人,你们都说,他们的日子很难过好,果然两年他们就离婚了。”

易妁秋哑口无言,一句话说不出。当时这些话是在特定情境下说的,她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对于别人的评价,还有传递给我的价值观,我就是应该找一个旗鼓相当的丈夫。我现在找了,你们又撇清说结婚是个人的事,应该选喜欢的。”

易妁秋抓住了重点,“致和不是你喜欢的?”

“没有,”姜茂怔了下:“我当时没有不喜欢。”

易妁秋都明白了,看了她会儿,缓缓地说:“我没有任何撇清的意思。我对你未来丈夫是有期待,可这是为人父母的本能,我不觉得有什么错。你现在有点怪我们的意思,好像结婚是为了我们……”

“我没有怪你们。”姜茂说得很轻,甚至有点筋疲力尽,她已经忘了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认真考虑,等想清楚了我们再聊。”易妁秋也有点疲倦。

姜茂躺床上想了会,也觉得自己说话前后矛盾,她出来客厅倒了杯水,悄悄推开易妁秋的卧室门,她正靠着床头看书。

姜茂端着水杯坐过去,一口一口地喝,什么话也没说。易妁秋翻着书,也什么话都没问。

她忽然觉得难过和愤怒,背了下脸,泪往下掉。易妁秋合上书,摘下老花镜说:“姜宓是姜宓,你是你,不要想着代替她来弥补我们。你要是过得不好,最受伤的是我和你爸,”说着掀开了被子,“不早了,快过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