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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日(1 / 1)

小晨迎来了第九个生日。这一天,就像无数个普通日子一样在黎明的薄雾中悄然降临。她睁开双眼,房间仍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唯有窗外依稀可辨的天色透露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的信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与她心中隐约的寂寞相呼应。小晨知道,这将又是一个寻常的早晨,没有期待已久的惊喜,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庆祝。

母亲已经在厨房忙碌,身影穿梭于灶台与水槽之间,熟练而机械的动作似乎在诉说着生活的常态。小晨的父亲,老实本分木讷,对家人深厚的爱从不会表达,那位勤勉的工人、农民,早在晨曦初露之时便已离家,奔向远方的工作岗位,留下的是空荡荡的房间与尚未消散的余温。

“小晨,起床了吗?”母亲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穿过窗户的回响,落入小晨耳畔。小晨轻轻地应了一声,起身穿衣,简单地完成了每日例行的梳洗。她出门,踏入厨房,眼前是母亲忙碌的身影与一张冷清的餐桌,餐盘上摆放着简单的早餐食物。小晨坐下,拿起筷子,默默地咀嚼着食物,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期盼——或许,只是一个拥抱也好,或者是一句简单的祝福,哪怕只字片语,都能让她在这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感受到一丝温暖。

正当小晨沉浸于自己的小小幻想之中时,一阵哭声突然打破了几近凝滞的空气。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四岁的妹妹不慎在客厅摔倒,正蜷缩在地上哭泣。小晨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跑过去安慰妹妹,试图哄她停止哭泣。然而,就在此时,母亲从厨房闻声赶来,脸色阴沉。

“怎么回事?”母亲厉声道,显然被突如其来的混乱搅扰了心情。

“妈妈,妹妹摔倒了,我正哄她呢。”小晨小心翼翼地回答,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妹妹的背部,试图安抚她。

“你怎么看的!这么大了,连妹妹都看不住!”母亲的怒气并未因为小晨的回答而稍减,反而更加严厉地质问。

小晨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明明是出于好心,却换来了责备,这种感觉如同冷水浇头,让她从头凉到脚。她低下头,咬紧嘴唇,努力不让泪水夺眶而出,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悄然生长的种子。这场意外的争吵,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小晨默默地收拾好一切,送妹妹回房,然后返回厨房继续享用那几乎已经凉透的早餐。她的心情异常复杂,既感到委屈,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或许是因为长期的压抑,这一次的爆发反而让她看到了家庭中隐藏的裂隙。

“小晨,你没事吧?”午餐时分,母亲的声音略显迟疑。小晨抬头,看到的是母亲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歉意。

“我没事。”小晨淡淡地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份超乎年龄的成熟。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便再也无法完全复原,但在破碎之中,也许能找到另一种完整。

当天晚上,小晨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白天发生的种种。就在她即将入睡之际,门被轻轻推开,父亲端着一小块小的可怜蛋糕站在门口,烛光映衬着她脸上的柔和。

“小晨,生日快乐。”爸爸轻声说,将蛋糕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我知道你很不开心,爸爸做得不够好,不够关心你,你妈在家很辛苦你应该理解她,她今天也不该对你发脾气。但我想告诉你,我们爱你,无论何时何地。”

小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从不善言辞的父亲的形象成了鲜明对比。小晨坐起身,伸手接过蛋糕,感觉到的不仅是手心的温度,更有来自心底的温暖。那一刻,她意识到,即便是再坚硬的外壳之下,也藏匿着一颗渴望被理解与接纳的心。

“爸妈,我也爱你们。”小晨轻声回答,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微笑。

那一夜,对于小晨而言,不仅是九岁生日的结束,更是成长道路上一个重要的节点。她学会了原谅,学会了体谅,也学会了在逆境中寻找光明。而这个家,也因此而开始了一段漫长的修复之旅,向着更加紧密、理解与关爱的方向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