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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娘家人(1 / 2)

张夏红出生在双职工家庭,父亲张明德和母亲金珍光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他们都是可怜人。

张明德2岁丧母,14岁丧父。从此,张明德跟着大姐生活,姐夫对他很好,亲姐姐对他却不好。姐夫给他盛饭,姐姐却说:“又不干活,给他少吃点。”姐夫买布给他缝新衣服,姐姐又说:“又不出门,穿什么新衣服。”

张明德没办法,去投奔大哥,在大哥的帮助下,14岁就当了省属某蚕桑研究所的工人,张明德从此就与大哥在一个厂工作。后来,张明德的大哥辞职到省城,他开办了一个工厂,自己当了一个小老板。

金珍光也是一个苦命的人,生下来智商偏低,三四岁还不会走路,长得又不好看,小小的眼睛,塌塌的鼻子,本来金珍光的父母已决定丢弃这个“造人”失败的孩子,但又被善良的母亲抱了回来。

张明德长得还可以,中等身材,五官端正,多才多义,但性格懦弱,遇事没有主见,三十岁还是单身一人,后来只好娶了看不上眼的金珍光。那时,金珍光还不是正式工人,因与张明德结婚后,才转为正式的工人,张明德总是当着别人的面吹嘘:“要不是我,金珍光就没有工作,现在在哪里混都不知道。”

金珍光不识字,从1都数不到10,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财政大权自然由张明德掌管,偏偏张明德是一个不会用钱的人,张夏红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单职工家庭,真所谓“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张夏红家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省属某蚕桑研究所分三个村,张明德和金珍光所在的中村,专门负责栽桑树、管理桑树和采摘桑叶,一句话,就是供蚕吃饱肚子。另外两个村,一个负责养蚕,一个负责抽丝,并加工成丝棉被和丝棉衣服。金珍光虽然智商低,但干活却是一把好手,干完自己的生产定额,还会去帮丈夫张明德。

工作之余,金珍光发展副业,种自留地,养猪、养鸡等,金珍光一年辛辛苦苦,日子还是过得紧紧巴巴。吃不完的菜,张明德也不会去集市去卖,要么给人,要么由它烂在地里。

张德明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小时候,张夏红经常听到母亲抱怨父亲:“你看隔壁家俩口子,休息时,一起去自家自留地种菜浇水,多幸福,你从来不跟我去地里。”张明德才不会在休息时再去干他讨厌的体力活,休息时,他总是一个人去周边的城镇去玩。张明德有事无事都会走路去镇上,他去买新出版的图画书,休息时看,那是张明德在繁重体力活下的唯一的精神慰藉吧!

张夏红清楚地记得,每逢家里遇到什么大事、小事,爸妈都没有主见,张明德总是让周围的邻居帮他出主意,有真心帮忙的,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

张夏红本来有两个姐姐,但二姐夭折了。二姐才二岁多,就掉进家旁边的河里淹死了。那时,人们没有任何娱乐,电视还没有进入中国普通家庭,闲暇时间就是坐在一起聊聊八卦。凡是遇到哪家吵架,那是像过年一样的热闹,中村的人,都会围上去看热闹,张明德夫妻俩也绝对不会错过。那天下午,一对夫妻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因为媳妇偷偷给娘家钱,被吝啬的丈夫发现,在众人的劝说下,丈夫的火气慢慢小了,妻子也向丈夫道歉,人们纷纷散了。

张明德和金珍光看完夫妻吵架的热闹后,他们准备回家做晚饭,才发现二女儿不见了,夫妻俩才发疯似地到处找,一直找到很晚,才找到在河里飘起来的二姐。

据说二姐是张明德的最爱,长得最像他,也非常聪明,别的孩子学爬,手脚并用,而她只是用手撑着往前划。张德明洗脚的时候,她连忙提鞋子,拿毛巾。她担心自家晒的衣服与别家的衣服弄混了,用大竹竿挑开。

张明德把丧女之痛全部发泄在金珍光身上,暴打了金珍光一顿,金珍光的右手都打变形了,手掌撑不平。金珍光不但要忍受丧女之痛,还要忍受肉体之痛。

张明德的痛苦无法排解,天天晚上拉二胡,寄托丧女之痛。

不久之后,金珍光又怀孕了,也就是张夏红,张夏红就成了他们第二个孩子。张明德太喜欢死去的女儿,张夏红的名字是死去的姐姐的名字,他想把张夏红当成那个失去的孩子,可是,张夏红偏偏长得像金珍光,特别是鼻子,简直就是金珍光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