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仔细想想,刘宽这么龟缩起来暗中观察,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自己应对危机失败了,他刘宽没有任何损失,大不了换个人盘活中泰县经济。
自己应对危机成功了,刘宽得到了一枚强有力的棋子,而且手指头都没动,就能让贺春秋、钱温纶,甚至他们背后的人栽个大跟斗。
横竖都是赚。
想到了这里,杜河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妈的,还没建立起自己的资本就是这么可怜,刘宽、林国器、贺春秋,是个人都能把自己当棋子、当筹码,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就算自己这枚棋子表现再好,很多时候也得受制于捏着棋子的大手。
一定要尽快从棋子变成下棋人!
杜河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取出一根烟,正准备熟练地点上,看到边上的林玉娴,动作一顿,问道:“可以吸烟吗?”
“没事,你就当和自己家一样。”
林玉娴眯着眼热络地笑着,而后取出一本书,坐在不远处看了起来。
杜河打眼一扫,还是之前在车上看的那本卡夫卡的《变形记》。
这本书杜河大学的时候读过,还参演过社团的话剧,饰演主角。
书中讲述了一个人一心为家庭的男人在变成甲虫之后,被觉得他没用的全家人抛弃,扫地出门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在被赶出家门后,死的时候都担心着家人的生活。
全篇充斥着浓浓的讽刺色彩,算是个不折不扣的悲剧。
林玉娴注意到了杜河的目光,举了举书:“你看过?”
杜河吸了口烟,笑道:“读过一遍,你这本应该是布拉格出版社的第一版英文版,收藏价值也不低。”
林玉娴抚着书皮,笑着道:“这是我哥送我的,他比我大十一岁,十分喜欢这个故事,从小就讲给我听,我现在刚好有时间了,就想着看看原书,找找小时候的感觉。”
闻言,杜河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两天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林玉娴今年十九岁,是彭州大学大一的学生,正在放暑假。
林国器比林玉娴足足大十一岁,也就是三十岁。
林国器喜欢这本《变形记》。
再想想林家林母早亡,林父很有可能公司经营出现了问题,林玉娴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林国器的心理压力应该很大。
这本《变形记》,说不定就是他对自己内心世界的真实认知,他觉得自己早晚也会变成为了家庭变形的甲虫。
“呼……”
杜河长舒一口气,烟雾夹杂着胸腔中的气缓缓排出。
有林玉娴不经意间提供的这个细节,他对林国器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晚上七点会面后说服林国器帮忙的可能性,也增加了好几成。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
“我哥回来了。”
林玉娴站起来,就要去开门。
“等等!”
杜河拦住了她,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十一分。
离约定的七点还早。
而且……
“你哥没你家的钥匙?他昨天不是直接开门进来的?”
杜河朝着林玉娴问道。
闻言,林玉娴脸色微变:“不是我哥,那是谁?不会是我哥暗地里给市局通风报信,他们上门抓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