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位副厂长清了清嗓子，一脸痛心疾首地开口道：“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眼看着宝贝一样的厂子一天天没落下来，我的心都在滴血，不过现在不是痛心的时候，我就想问问……”
这人声音停顿，视线扫了一圈，将矛头对准林国器：“林副厂长，生产效益这一块是你具体负责的，你怎么说？”
林国器瞥了这人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现任厂长过两年就要调职了，下一任厂长呼声最高的就是自己和眼前这个人。
论资排辈，应该是对方接任，但现在大家都在响应国企改制，有能力者上位，所以厂子里、市委那边，都有很多人支持自己。
自己自然成为了这位老前辈的眼中钉肉中刺。
“林副厂长，解释解释？”对方又催了林国器一下。
林国器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亏损只是暂时的，我已经在研究一套适应市场经济的企业现代化管理系统，等到研究出来，一定可以扭转眼下的局面，转亏为盈。”
“什么东西？现代化管理系统？”
那名副厂长挑着眉头，半是好奇半是疑惑地看着林国器。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脸上带着疑惑的人居多。
没办法，以前这些人要么是端铁饭碗的，要么是专心从政的，对于企业、市场、经济这些方面了解太少，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就这样一群人管着厂子，厂子不亏损才怪！
林国器心中冷笑一声，正准备解释一下名词，那名副厂长又开口了。
“林副厂长，你那个什么现代化管理系统，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真能让厂子扭亏为盈？”
那人面带揶揄，好笑地道：“且不说这什么什么玩意到底有没有用，就算有用，我们要等你多久？”
“三年？五年？”
“或者等到厂子都倒闭了？”
那人话语中，已经带着浓浓的讥诮。
林国器脸上闪过一丝青气，攥拳闷声道：“我会尽快，最多半个月！”
闻言，那位副厂长又要说什么。
便在这时，书記、厂长的秘书，都匆匆跑了进来，对着各自的上级耳语，两人听着，脸色不约而同地有些凝重。
出大事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正当众人弄不清楚状况时，书記听完秘书的话，与厂长对视一眼，开口道：“各位同志放心，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是市委那边撤了一则有关毒贩的通缉令，停了几个政法口的同志的职。”
“虽然事出紧急，但算是政法口的问题，与我们无关，现在消息还控制在我们体制内高层当中，同志们谨记不要外传。”
这些话，书記本来不该说的，但是为了稳定军心，让会议继续下去，只得透露给与会的人。
果然，众人听说事情与厂子无关，逐渐安静下来，不再关心这件事。
林国器却是心中一动。
撤了有关毒贩的通缉令？
是杜河的事情有了转机？
他心思流转，突然站起来：“书記、厂长，我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去吧。”书記还是很看好林国器的，笑着点了点头，对着其他人道：“大家继续开会。”
林国器地匆匆走出了会议厅。
他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径直来到了办公室，抄起话筒给家里打去了电话：“喂？玉娴吗？叫杜河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