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也懒得理会这人，扭头朝霍小冰招了招手：“小冰，过来。”
等到霍小冰垂着头走过来，杜河指着后者身上的泥污道：“常昊远、胡百强、周宁，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小冰是不是被你们打的，说话要负责，别以为有家里人护着！”
话语中最后几个字，他声音不怒自威，如雷贯耳，吓得三个男生一哆嗦。
常昊远：“她活该！”
胡百强：“我没打，她打的我！”
周宁：“我就推了她一下。”
三个小孩既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找家长，也没有低头不说话，而是中气十足地张口回答。
这一幕，看得杜河都有些微滞。
好理直气壮啊，这三个小王八蛋到底欺负了多少同学，说话说得这么明目张胆？
“百强，回来！”
“小宁，别和不三不四的人说话，到妈妈这儿来。”
胡百强他妈和周宁他妈脸色变了变，同时将自己孩子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杜河。
倒是常昊远他爸，那个眼镜男，这时候还是一副温吞吞的斯文样子，低头呵斥道：“昊远，知道错了吗？！”
嗯？
看到眼镜男的言行，杜河眉头动了动。
难道自己误会了？
这眼镜男知道自己儿子真打了人，要当众呵斥教训儿子？
只见常昊远低垂着头，双手攥着校服衣摆，低头不言。
“怎么不说话？”
眼镜男一脸威严，低头直直看着常昊远：“爸爸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样，要打人也不能自己动手，打花钱进学校的乡巴佬，也不怕脏了手？”
说着，眼镜男视线带着高高在上的漠然，扫了一眼杜河、霍小冰、霍小筠。
杜河刚从彭州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白衬衣、西裤，带着舟车劳顿的褶皱和汗渍，看着的确像是跑东跑西做生意的。
霍小筠一向节俭，身上穿的衣服简单；霍小冰瘦巴巴头发发黄；姐妹俩看着的确有点像乡巴佬。
三人站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认为，是一家刚刚做生意有点小钱的暴发户农民，钱还不是很多的那种。
中泰二中是机关学校，看眼镜男这架势，怎么着也是个小官，怪不得看不起杜河三人，当着面就敢讥讽三人。
只可惜……杜河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你刚说什么？”杜河上前一步，攥了攥拳头。
“我说……”眼镜男直起身子，嘴角带笑，看似和善地看向杜河：“这位先生，你辛辛苦苦赚点钱，好不容易让自家孩子进了学校，别因为一些误会，就失去了让孩子上学的机会。”
“就是！”周宁他妈搂着周宁，蹙眉道：“小孩子打打闹闹算什么大事，用得着你这么小题大做？！”
失去上学的机会？这是威胁自己别再讨公道，不然要让霍小冰上不了学？
小孩子打打闹闹？这是觉得自己孩子打个把人都不算什么事？！
杜河眼中，不由得氤氲着怒火。
前世的时候，自己上学遇到霸凌，也听到过许多类似的话语，或威胁、或不在意。
正因为如此，让自己失去了求助的底气。
此时再听到这种话，他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