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直到最后，方秘书也什么话都没说，但她回去不久，就接到了调职通知，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让她一个城关镇扶贫办股长变成治安办办事员，这种事方秘书自己都不敢做，一定是他背后的刘县亲自过问了。
而且她也打听过了，不仅仅是她，其他两家的家长也被处理了！
所以今天看到杜河，她才这么惊惧，甚至都有点失态。
“杜先生，上次真是我有眼无珠，我向您道歉，实在对不起！”
刘股长顾不得有下属和外人在，又向杜河连声道歉。
杜河心中略一思索，就搞清楚了刘股长的心态。
他也没有拿腔作调的爱好，很平静地摆手笑笑：“刘股长别这样，我只是个商人，你们体制内的事，我说不上话，你的事和我无关，学校那件事也已经算是过去了。”
听到杜河这话，刘股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她刚才姿态之所以那么低，其实是怀了让杜河于心不忍，然后帮她调回原单位的心思。
但很显然，杜河看穿了她的用意，直接开口婉拒了。
她能在体制内混到股长，也是个人精，知道事不可为，又得罪不起杜河，也没表现出来什么，悄然转移了话题，看向林玉娴：“这位……小姐，是杜先生您的朋友？”
“嗯。”杜河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她暂住迎宾馆，有军警开的证明，但是忘了带，刘股长要是需要的话，我这会过去取，不过可能需要麻烦你在这儿等一会。”
“不！不用！”刘股长哪里敢真让杜河去取，她想了想，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唰唰唰写了几笔，递给林玉娴：“这位小姐，这是中泰治安办的证明，你拿着这个证明，可以去民政局办一个暂住证，以后出门带着，就不担心被查了。”
话是对林玉娴说的，但刘股长却一直在看着杜河，显然是在说，这是看在杜河的面子上给的便利。
杜河也不戳破，和善地笑着点点头：“谢谢刘股长。”
“杜先生太客气了，”刘股长摆了摆手，想了想又道：“杜先生……您这位朋友要是准备在中泰多待的话，还是稍微改变一下装扮，不然像今天这种麻烦会不少。”
杜河听着，视线在林玉娴身上扫了扫，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再看了看街道上的其他人，突然恍然。
原来，林玉娴的装扮时髦、大方，远远看着就有一种不属于小城的精致感，远非中泰本地那种附庸风雅的假高级所能比拟。
自己因为看多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刘股长这些人看来，她却像是黑暗中的灯光，极为显眼。
这种明显不是中泰本地的人，他们自然要多查查。
怪不得林玉娴短短半天，先是遇小偷，又碰上了军警和刘股长的检查。
念头至此，杜河向着刘股长道：“谢谢刘股长提醒。”
“小事、小事，”感受到杜河的谢意真真切切，刘股长嘿嘿一笑，随口道：“杜先生是做生意的，注意不到这种事也很正常，就好像我家当工商所所长的那口子，看人的眼力就没我尖。”
听到这话，杜河却是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