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
工人们原本被杜河的气势所压迫，听到杜河的用词，又开始骚动。
“你怎么说话的？”
“我们的安置费被贪了，我们要钱理直气壮，怎么就成乞丐了？”
“万恶的资本家，你信不信我去省里、去燕都告你！”
……
工人们带着怒火呼喝，群情激奋。
和阿正一起站在角落里的林玉娴，也是一脸的不忿：“杜河的话也太难听了，就算工人们把自己的情况夸大了，那他们也是受害者，杜河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阿正在边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林小姐这话说的，他们可怜？他们来欺负杜哥，要是杜哥不强硬一点，杜哥就成了受害者了！”
他开始对林玉娴讲述沙坪村厂子的遭遇。
而高台处，杜河眯着眼看着工人们叫嚣，一言不发。
见工人们半天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点了一根烟，淡然地在众人的质问当中，抽起了烟。
足足两根烟抽完，工人们也喊累了，逐渐安静下来。
杜河弹飞手中的烟头，轻蔑地扫了工人们一眼：“废物。”
“你说什么？！”
工人们又瞬间炸了。
“不是吗？你们觉得自己不是废物吗？”
杜河声音陡然提高，直接压过了工人们：“我前两天去沙坪村，村民们为了厂子，都敢抄起农具砸厂子、打人，你们呢，觉得自己的安置费被吞了，你们干了什么？”
“半年前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你们不去找农业局，围着何厂长这个无辜的可怜人欺负！”
“现在知道要召开安置会了，又冲着我这个冤大头一阵骗，在被我骂成乞丐、废物之后，都不敢对我动手，不就是存着我可能是你们安置费的来源的心思，不敢得罪我太狠？你们什么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正找上罪魁祸首去对抗了？”
“一群只敢欺软怕硬、无能狂怒的货色，不是废物是什么？”
杜河声音越来越高亢，面目越来越狰狞，就差指着工人们破口大骂了。
何厂长站在边上擦着汗，生怕杜河点燃了炸药桶，让自己遭受池鱼之殃。
大中等人也全神戒备，随时准备保护杜河逃离。
角落里的林玉娴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又开始担心杜河：“几百号人呢，他这么激怒人家，要是出事该怎么办？”
“放心吧，杜哥有把握。”阿正淡定地宽慰一句。
他也不知道杜河会怎么办，但长期相处下来，他对杜河有着绝对的信心。
杜河当然是有信心的。
他一万个笃定，这些工人们被骂的越狠，越不敢对自己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因为他们对自己还有期望、还有幻想，还有求于自己。
伟大的革命先行者早就看透了工人阶级的本质——软弱性和妥协性根植在血液当中，缺乏领导性，往往奢求着一个英明的带头人，这个阶级本身在进行反抗运动时往往会半途而废，没办法进行彻底的反抗。
自己不反对有很多工人是真正顶天立地的人，做事堂堂正正、做人正正经经，在面对不公的时候也能奋起反抗。
但绝对不包括农机厂这近百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