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有道眼睛直勾勾看向杜河。
杜河没有第一时间说话，目光闪动。
原来落点在这儿？
这年头，厂子里的管理层倒卖产品，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杜河并不怀疑刘有道的说法。
看来，因为刘有道和那位常务副厂长缺少沟通，将同样的一批器械一卖一租，产生了冲突？
可是自己要是让出这批器械，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器械，泰河昌电子厂估计得无限期延期开工。
念头至此，杜河摇摇头，沉声道：“刘厂长，合同已经签了，货我也已经拿了，这件事，我没办法帮上忙。”
“要不……刘厂长行业王主任商量商量，取消汴梁重工的采购计划，或者是让他们延迟到半年后，我们的合约到期后再来拉货？”
“这怎么可能？”刘有道连连摇头：“汴梁重工是国之重企，我一个小小的县属停产工厂的厂长，根本没有资格反悔。”
所以你就欺负在我头上？
杜河状若无意地扫了刘有道一眼，而后又看向单独明。
单独明还在品酒吃花生，仿佛没有听到杜河和刘有道的声音。
而刘有道则笑呵呵地，继续道：“杜老板，还请帮个忙，你说说，我以后还是要在国企混的，总不能因为这套器械，得罪拳头大手腕多的汴梁重工吧？”
刘有道说着，双手合十向杜河作揖，一副恳求的表情。
要是眼皮子浅见不得求人的小年轻，或许这时候就答应了，杜河却不会动摇。
损害自己的利益成全别人的事，他做不来。
他只是在想，这件事背后，有没有藏着其他的问题？
要是自己拒绝了刘有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思索间，杜河余光瞥见，单独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将一枚放在嘴唇中间的花生米，一口咬碎。
杜河心中一动，看向刘有道：“刘厂长，我这边厂子已经万事俱备，不可能现在又将器械交回去，不如你还是问问王主任，能不能取消交易吧？”
说着，杜河看向一直沉默的王禄成。
王禄成脸上带着温厚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不取消。”
没有解释理由，也没有其他的话，就是简简单单的不取消三个字，说完之后，王禄成小口干喝着酒。
不知道是来自大型国企的傲慢，还是其他原因。
总之，验证了杜河的猜测——这位王主任，也不简单。
“你看看杜老板，王主任是怎么着也不会松口的，”刘有道朝着杜河摊摊手：“我真是没办法，这才求到了你头上。”
杜河脑海中，还回放着单独明摇头的画面，于是对着刘有道道：“刘厂长，在商言商，我按照合同办事，这器械我已经租下来了，租金会照常支付，但要想我把器械退回去，不可能。”
杜河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刘有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