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见状，还以为刘宽生杜河的气，硬着头皮道：“这个……也许、可能、大概是杜河太忙……”
“不用为他解释了。”刘宽抬手制止孙立，叹气道：“他这哪里是太忙，是太聪明了。”
“啊？”孙立不解。
刘宽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杜河这是度过了萌芽期，不需要县委保驾护航了，所以在刻意疏远我们，强调他自身的独立性。”
孙立这下明白了，心中却有些惶恐。
杜河这么做，这不是在找死吗，得罪了刘县怎么办？
他嘴唇有些发干，想要为杜河辩解，却不敢在县委威严第一的刘宽面前开这个口。
刘宽瞥了孙立一眼，出声道：“别为他担心，他这种聪明，正是我需要的。”
“啊？”孙立又不明白了。
刘宽却显得心情不错，竟然难得地开口为孙立解释：“要是他继续这么依赖着县委、依靠着我，事无巨细要向我报备、一有问题就向我求助，你说他这个企业，是不是一个变相的畸形国企？”
“这样一来，我费尽心力推行的市场经济、民营企业标杆，意义何在？”
孙立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杜河现在和县委在生意上疏远，才是刘宽乐意看到的，要是杜河没有主动疏远，刘宽也会提醒他疏远？
现在杜河主动这么做，非但不会得罪刘宽，还会让他在刘宽面前的评价，再上一个台阶？
和杜河接触这么久，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杜河了，没想到见到的依然是九牛一毛？
孙立站在办公室，嘴巴微张，有些呆滞。
刘宽扫了这位自己与杜河之前的桥梁一眼，有心提点道：“既然你跟杜河私交不错，那就常走动、维持下去，会受益匪浅的。”
……
……
且不提祝玉龙的计划，也不说刘宽对孙立的教导。
杜河这边，吃过饭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余霜打了辆车，一路缓行前往中泰饭店。
那两位负责保护杜河的军警，则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跟在了后边。
到了饭店，一前一后守在门口。
饭店内，早有几名中年、青年等在包间。
见到杜河，纷纷站起来：“杜老弟！”
“小杜！”
“来了啊，就等你了！”
“杜老弟你这就不对了，你叫了我们哥几个，说是有事情要我们帮忙，自己却最晚到？”
……
一副热闹熟络的景象，仿佛老友重逢。
然而事实上，许多人和杜河只是第三次见面，告别宴上一次，前两天谈各种小生意一次，这算第三次。
宾主就坐，对面一个秃顶的大肚腩中年，看到跟在杜河身边的余霜，眼前一亮。
大肚腩中年摸着下巴，用意味深长的笑看向杜河：“杜老弟艳福不浅啊，单总的告别宴上带了一位佳丽，现在才几天，竟然又换了一位，阳春白雪、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啊。”
“嘿嘿嘿……”
席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带着所谓‘你知我知’的意味。
听到这些明显带有某方面暗示的话语和笑声，余霜俏脸一冷，眼神不悦。
她还以为杜河参加的是什么高端饭局呢，原来就是一群油腻中年人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