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刘宽还在呵斥着李天新。
听到推门声,二人同时转头看过来,李天新看见来的是杜河,神情有些尴尬,都没和杜河打招呼。
而刘宽,则是微微颔首:“来了啊,先坐,等一会。”
语毕,他又扭头看向李天新:“继续,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说两句,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这……”李天新一脸为难,看了眼杜河,对着刘宽祈求道:“杜先生在这儿,有些……有些不合适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
刘宽啪地将手掌拍在桌上,对着李天新怒目而视:“杜先生是中泰百姓,我们是百姓的公仆,做事公开公正,有什么不能让杜先生这个国家的主人听的?”
“难道……”刘宽眼睛微眯,声音里带着威严:“你觉得我不是分管治安的同志,没有权利问责于你?”
这话就说的严重了,李天新连连摆手:“不不不,刘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你自己说!”刘宽直接坐在办公椅上反问,一点都不给李天新留面子。
李天新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为难地看向杜河。
杜河垂下头,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
李天新这才开口道:“刘县,我们的确抓了不少人,而且都是有实证的,但您也知道,县城的人数以万计,加上乡镇人口,数字实在恐怖,而且因为近些年的下岗,催生了许多没办法顶岗的无业游民,他们都是不安定因素啊。”
李天新诉苦道:“就拿马老三来举例子,他爹是城关镇棉花厂的职工,原本他上县二中,出来就能顶他爸的岗,可棉花厂一倒闭,被迫下岗的他爸被气死了,他又没有一技之长,这才混起了社会……”
“你想说什么,简单点,开会学来的那套车轱辘话术,就别在我面前显摆了。”刘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李天新闻言,也不敢反对,连忙言简意赅道:“我是说,像马老三这种昨天还是良民,今天就能作奸犯科的人层出不穷,不是我们治安工作不到位,而是社会因素导致的,我们只能查漏补缺,关键还在县里啊!”
这话漂亮!
边上的杜河虽然示意自己不会听,但还是将李天新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李天新最后一段话,忍不住在心里为其竖了一根大拇指。
李天新接手治安工作还没多久,而且按他之前的状况,他是不大可能提前关注县里的治安问题的。
但他现在却认识深刻地指出了县里治安问题的根本原因,也即这些年全国治安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说明,李天新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只是……自己记得李天新以前当交通队长的时候,没这么聪明啊,是因为之前藏拙了?
还是……
还是刘宽点拨的好?
只是,刘宽让自己看这一幕,又有什么用意?
杜河瞥了一眼刘宽。
“社会因素……”只见刘宽面容稍霁,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钢笔,抬眉看向李天新:“社会因素有县委县政厅处理,你们县局在治安方面,就拿不出什么暂时性的政策?”
“能!”
李天新连连点头,靠近几步,汇报道:“我组织治安方面的人手开了个会,大概拟定了几条暂时性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