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彭江喊得声嘶力竭，扁桃体都要漏出来了。
杜河站在教堂高台上，只是怜悯地看着彭江。
一分钟、两分钟……
不肯接受事实的彭江，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手扶着靠背，颓然地坐在靠自己最近的祷告椅上，垂着头，喘着气。
嗒，嗒，嗒……
杜河脚步沉稳，走到彭江不远处的另一座祷告椅边上，安然坐下，看着彭江。
教堂陷入了良久的安静。
许久之后，彭江缓缓抬起头，看向杜河：“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下，两下，从轻微到放肆，开始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动作夸张、神情变态，此时的彭江，仿佛一个精神病患者。
杜河饶有兴趣地看着彭江，直到后者笑得累了，幅度小了，这才开口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姓杜的，是个蠢货啊！”
彭江手扶着面前一排的座椅靠背，屁股微微抬起，伸长脖子朝杜河喊道：“你告诉我了马老三没卖我，那不就说明我安全了？”
杜河换了个姿势，继续稳坐着：“别忘了，你还有偷采河沙的罪名，非法采矿，最高七年，你猜刘有道现在刚掌权正缺立威的靶子，天河沙场会不会发力，让你顶格吃牢饭？”
“屁！你特么吓唬鬼呢！”
彭江伸手指了指杜河，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我是被周唐山带过去的，说我采砂，就凭你一张嘴，你有证据吗？”
杜河笑笑，轻轻旋即拍了拍手掌。
吱呀——
教堂的后门打开，有两个人走了出来，站在了杜河身后。
大中、周唐山。
二人脸上还带着昨天互相给对方留下的伤，但此时却没有半点硝烟的气息，一左一右站定，仿佛杜河的两尊护法金刚。
“你、你们……？”
彭江眼睛一眯，面色不善地看向二人：“你们两个，都是杜河的人？”
“你猜对了，”杜河随意地翘着二郎腿：“大中和周唐山都是我的人，昨晚是我授意大中放走你，再让周唐山带你去沙场，看你被军警围堵，演了一出狼狈不堪的好戏。”
“你想拿他们当人证，送我进去？”彭江先是一慌，旋即讥诮道：“这两个都是无业游民、社会渣滓，和马老三一样的人渣，就凭他们两张嘴，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啧啧啧。”杜河摇头叹气：“我真为马老三不值，他讲义气，一直忍着没招供，给了你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却一口一个人渣、社会渣滓来称呼他。”
“怎么，我说错了，没工作，混社会，不是社会渣滓是什么？”彭江昂着下巴反问。
“在我看来，比起这些因为你们这些人弄权而下岗的无业游民，你们，才更应该被称为社会渣滓！”杜河目绽神光，话语掷地有声。
彭江却只是嗤笑，显然并不认同杜河的话语。
“屁股坐歪了，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杜河摇摇头，朝着身后二人招招手：“言归正传，你们二位讲一讲，你们能不能让彭总调度进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