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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失控的战士(上)(1 / 3)

“六分队的队员听好!”兰斯洛特说道,“用扇形队列组织防御,尽量牵制敌人,为雨筝和波奇争取机会去割断巨怪的尾巴!”

“你忘说了一个人,”黄雨筝提醒他,“阿龙现在做得比我好。”

龙啸川驾驶的开膛手杰克在战线最前方左冲右突,他的动作迅速,不输给黄雨筝的女武神,而下手更是十分狠辣,仿佛开膛手的血已经在他的心中流淌。没有多余的动作,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予最恰当的打击,这就是战斗的精要。异形巨怪纷纷在他面前和背后倒下,身上只有一处刀痕,那就是背后的生命纽带。为了获得更快的速度,开膛手杰克启动了硝基喷射系统,夹杂着火焰的压缩气体从安置在机器人后腰位置的喷射槽中源源不断地喷出,好像加速的赛车,开膛手的双足依然踩在地上飞奔,但是那只是控制方向和保持平衡的需要,如果开膛手有翅膀的话,它随时可能飞起来,对这一点黄雨筝坚信不移。

“太不象话了!”波奇甚至有些凄惨地叫道:“大师兄竟然敢抢我的生意!”黄雨筝看到波奇驾驶的赫尔墨斯正在自己的左前方做高速运动,在六分队其它队员的掩护下他可以比较轻松地绕到巨怪后面,接下来的只是一个手刀,但是如此优越的条件还不能让波奇满足,他一边在嘴里埋怨着六分队的大力神-25碍手碍脚,一边发挥自己一贯的自由散漫作风,跑到别人照顾不到的前方单干。

渐渐厌烦了单一的挥臂动作之后,赫尔墨斯开始一味绕着巨怪疯跑,就像沿着街边跑动的小孩绕着每一个他所见到的行人转上一圈,赫尔墨斯的速度是那样令人不可置信,只要巨怪被他绕上一个圈子,肯定会被扯断脐带,变成一堆废物,奔跑的赫尔墨斯本身就是刀。

“他太深入战线了,”兰斯洛特提醒黄雨筝,“你最好命令他回来,六分队现在显然照顾不到他。”

“让他去吧。”黄雨筝冷静地回答,“他的行动虽然鲁莽,但是效果很好,我和阿龙会上去支援他。”话虽如此,黄雨筝并不打算立即冲到波奇附近,倒不是因为有巨怪的阻拦,而是她不想被全速奔跑的赫尔墨斯一头撞上,现在的波奇恐怕已经很难分辨敌我了。

虽然敌人的数量占绝对优势,但是由于龙啸川和波奇的活跃,再加上兰斯洛特指挥部下有方,战场上竟然出现了奇怪的现象:黄雨筝有好一会找不到事做,她周围的敌人都被清光了。

黄雨筝犹豫了一下,然后跟着龙啸川的开膛手杰克深入了战线,脚下全是枯萎的巨怪和残缺不全的触角,它们静静地躺在非洲的大地上,像是秋天里农民割下来的稻草。黄雨筝忽然觉得这些巨怪很可怜,她说不出自己有什么原因会去怜悯敌人,当她把目光投向战意正浓的开膛手杰克的时候,她有了答案。

开膛手杰克浑身浴血,但是那不是红色的温血动物的血,而是浅绿色的植物的汁液,那些汁液本来接近无色,但是当无数的巨怪将体内的血液喷上开膛手杰克的机甲之后,颜色便积淀起来,变成了现在这样。就像是很多很多人的血积淀在一起,会变成黑色一样。黄雨筝不知道龙啸川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她隐约觉得龙啸川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吓人,就像是——疯狂屠杀的凶手。她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想,为什么自己会把温和宽厚的龙想象成那个样子,原因何在?如果一定要找到原因的话,那就是黄雨筝现在可以有机会仔细观察巨怪背后的脐带。

那是一个很粗的管子,比救火用的水龙头要粗出几倍,它和巨怪的颜色是相同的,是巨怪身体的组成部分。黄雨筝看到有某种液体通过这根管子流入巨怪躯干内部,管子有节奏地舒张,就像是靠近心脏的血管,将营养推送到全身各处。脐带,多恰当的称呼!巨怪的生命来自脐带的另一端,它们是孩子,大地的孩子,母亲通过脐带赐予孩子们生命,而我们现在却要把生命的纽带割断。每个被割断脐带的异形巨怪都无一幸免地挣扎着倒地,黄雨筝似乎可以听见它们的呼告声飘荡在空气中,它们在喊什么?难道不是在喊“妈妈”吗?凶手,我们是卑劣的凶手。黄雨筝想起了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如果我战死在这里,妈妈一定会难过的吧,无论她距离多远,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她一定会难过的。明知不应该,可黄雨筝觉得自己把龙啸川恨起来了,他不该发明这种战斗方法,也不该杀得这么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