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惠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她轻手轻脚的清理桌上的狼藉,地上的呕吐物,空调的温度打得很高,打开一扇窗,让新鲜空气进来。
用电磁炉做一锅汤圆小米粥,等他们三个醒了可以吃。
突然感觉他们四个就像一家人,就连秦帅似乎都没那么讨厌了。
秦帅买了初一的火车票赶回去,按他的话说,不能因小失大,亲戚给的压岁钱就有几大千呢。
礼宾部的另外一个同事也回来了,白玉恒已经申请了辞职,在辞职之前还能享受一个年假。
所以他也要回家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没想到会散得这么快,前一天还聚在一起吃团圆饭,第二天就各奔东西了。
听白玉恒把他的家乡说得那么美,向惠也很想过去看看,可是白玉恒又说冬天去没什么可看的,一定要夏天去才好玩,能在大峡谷里玩漂流,还能蹦极。
他没有邀请他们去玩的意思,向惠也不能厚着脸皮主动提出来。
互留了联系方式,就这么散了。
向惠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程程很是兴奋,他计划着利用剩下来的时间逛遍首都。
升旗仪式还没看呢,八达岭长城还没爬呢。
想看升旗凌晨三点就要起床。
长城也很远,不如报个一日游旅行团。
升旗有什么可看的,长城有什么可爬的,在学校也没少爬过一段一段的野长城。
对程程的提议,向惠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怎么苦着脸啊?像个小老太太。”程程笑着用小指轻戳一下她的额头。
“别烦我行不行?”向惠烦得用力扭过脸去,抬手胡乱的擦拭着额头。
程程将两只手背到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在原地打转。
三点是最稳定的,秦帅虽然有点讨厌,可是一少了他,向惠的心情似乎就不好了。
他喜欢向惠,向惠喜欢秦帅,秦帅喜欢漂亮高挑有艺术气质的女生,他追不到向惠,向惠追不到秦帅,所以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最稳定,犹如牢不可破的铁三角。
程程在心里默默理着头绪,没有头绪可言,剪不断,理还乱。
向惠的低落情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大姨妈来了,原来是生理周期导致的情绪低落,她一下释然许多。
凌晨三点起床,洗漱吃早餐,三点半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向惠以为他们两个已经起得够早的了,没想到赶到天安门,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无数的人,连马路上都挤满了人,而且人越来越多,感觉有点像朝圣。
四周围全是人,向惠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无数个背影。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中响起惊呼声。
向惠用力的踮起脚尖,依旧看不到,看不见升旗台,也看不见国旗仪仗队。
“你看见了吗?”她轻声问身边的程程。
程程眯起眼睛,推了推镜框,他是高度近视,戴着眼镜也看不太清楚。
耳边突然响起国歌,声音很大很震撼。
周围的人纷纷高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
程程站得笔直,抬手捂住心口,神情肃穆的跟在后面唱,镜片后的眼睛闪着泪光。
向惠诧异的看他一眼,虽然她心里也有些震撼,但远远没有像他那么震撼。
看完升旗仪式两人一起步行去前门,参加旅游集散中心组织的八达岭长城一日游。
长城上风很大,又陡又高,程程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妈妈呀——”他死死搂住向惠,娇弱的大叫。
“惠儿,你的吨位重,我抱住你,就不怕被风刮跑了。”他在她耳边尖声大叫。
向惠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大半张脸围着围巾,只露一双眼睛出来,四平八稳的矗立在狂风中。
说秦帅毒舌,其实有时程程更加毒舌,什么叫她吨位重?
程程让人帮他们两个拍照,从到头尾向惠都只露出一双眯起来的眼睛,她一身黑,很像是基地恐怖分子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