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了公司,将所有东西都搬上车厢,连同白玉恒一起塞进车厢,向惠坐到前面的副驾驶座带路。
先让他们在楼下等,向惠独自上去,按了门铃,她不确定有没有人在家。
白英的老公开了门,他还穿着睡衣,刚睡醒的样子。
“叔叔——我能搬过来住吗?”向惠眼泪一下滚落下来。
白英老公一愣,然后连连点头,“当然。”
向惠转过身去擦去眼泪,给楼下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家具搬上来。
房子很大,三室两厅的,白英母女不在家,空房间更多了。
他们住客房,白玉恒睡了一路,又爬到榻上接着睡。
“出什么事了?”荣森给向惠倒了一杯水,关心的问。
“投资失利,一无所有,您能帮帮我们吗?”向惠接过水杯,潸然泪下。
“这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都行。”荣森点点头。
“我怕他一蹶不振,您能不能拉他一把,让他给您当个助手?”向惠恳求道。
“这个没问题。”荣森答应道。
暂时有了住的地方,向惠松了一口气,已经打电话跟酒店请假了,房间地上乱糟糟的,都是她带来的东西。
没力气收拾,她爬到榻上搂着白玉恒一起睡觉。
他的睫毛战栗几下,向惠抬手覆上他的眼睛,“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后来没有了,可能我以后也不会有孩子,我认了。钱财的事,你看开一点,生不带来,死了也带不走,我想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活着。上次看法制节目,演讲的那个人是我爸,他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就是窝囊,是别人的笑柄,他曾经很努力的养家,大夏天,闷在船舱里电焊,挣来的辛苦钱给老婆和孩子买新衣服穿,所有人都瞧不起他,老婆跟人跑了,女儿也瞧不起他。我这样的人,当不好女儿,所以也没资格当妈。你不要变成赌鬼,谎话连篇的人,不要变成别人的笑柄,要顶天立地,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她漫无目的地絮叨,眼泪滑进嘴里涩涩的。
她绵软温热的手捂着他的眼睛,白玉恒感觉很舒服,听着她的轻声细语,也惬意得像在听摇篮曲。
他安然的进入梦乡。
凛冬尚未降临,白玉恒已经提前进入冬眠状态,生命不息,酣睡不止。
早上向惠叫他起床一起去楼下早餐店吃一顿早餐,然后她上班,他回去睡觉,晚上向惠下班回家,再叫他起床,一起去楼下吃一顿晚餐,吃饱了他回去接着睡。
向惠认为他总有睡够的一天,然而连续睡了一个月,他也没露出睡够的疲态,手机关机,他断了跟外界所有的联系,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荣家——早餐店——成都小吃馆子。
怕他睡傻,向惠每天都带他出门遛弯,早一趟,晚一趟,周末带他去动物园看动物。
起初白玉恒是很排斥出远门的,架不住向惠的生拖硬拽,真正去了以后,也发觉挺好玩的,渐渐地他就不排斥周末跟她一起出去闲逛了。
慢慢地,两人都很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白玉恒以前是很排斥吃软饭的,现在吃上软饭才发现,真的很舒服,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脑子里一片清净,心也宁静祥和。
他现在像个孩子一样乖,向惠发现养他的成本并不高,早上吃点包子喝点稀饭,晚上吃点米饭两个菜,他安静的睡睡觉,睡饱了看会儿电视,看累了再接着睡会儿,她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在荣家的客房里活动,也不出去招人厌烦,非常乖。
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维持到凛冬降临,学校放寒假,白英母女从外地回来。
白英母女是晚上到家的。
当时向惠正跟白玉恒靠在床头,一起看投影在墙上的美剧“权力的游戏”。
史塔克家族的箴言就是凛冬将至。
听到客厅传来的声音,向惠的心突地往下一沉,有种凛冬降临,异鬼来袭的不安和恐惧。
放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白玉恒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伴着白英温柔的声音,“惠儿,你们俩睡了吗?”
向惠的心脏一阵紧缩,跟白英母女比起来,她更愿意每天面对荣森。
“没有。”她一下松开白玉恒的手,起身,站到地上。
房门开了一条缝,屋里没开灯,床对面的一整块墙上闪着黑黑的绿绿的光,“你们看电影呢?”白英走进来,笑眯眯的问。
“电视剧,你们回来啦。”向惠强颜欢笑道。
白玉恒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画面,他已经返璞归真了,不再八面玲珑的四面应酬。
对白英的到来,他熟视无睹,漠不关心。
白英是微笑着望着榻上的人,可榻上的人并没有跟她进行眼神交流,回来之前,她已经听老公说了家里的情况。
白玉恒生意失败破产,导致精神受创,有些不太正常,如今亲眼一见,果然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