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正适合除旧迎新,打扫卫生。
吴锦年拆洗被套床单,木洁将柜子里的衣服拿到院子里晒,木棉拿着一块抹布登高擦窗。
餐桌上的小收音机里放着齐秦的磁带。
木洁轻声跟在后面哼唱大约在冬季。
将床单被套泡进矮矮的长木盆里,吴锦年卷上裤管,光脚踩进木盘,汩呲汩呲的踩洗。
擦玻璃的木棉看呆了,“爸爸——”她把脸贴上玻璃,玻璃将她的脸挤到变形。
“小棉,吹肥皂泡玩好不好?”木洁起了玩心。
木棉当然是大声的说好。
踩洗完备,吴锦年敞开两条长腿坐到小板凳上,一把拎起被套很有力道的在搓衣板上搓洗。
他的手虽然冻到通红,却没生冻疮。
木洁母女俩围在吴锦年身边,用塑料管吹肥皂泡玩。
阳光下,透明的肥皂泡呈现出五颜六色的花纹,很漂亮。
木棉看呆了,咬着吸管不自觉的一吸,立刻痛苦得摇头吐舌,她总是会把肥皂水吸进嘴里。
凉凉的,味道很怪。
抿抿嘴,咂咂舌,啊呸,皱着小脸一口吐到地上。
木洁被她的小笨样逗得笑喷了。
吴锦年抬起头,一脸宠溺的望着她们两个。
木棉也咧开嘴跟在后面傻笑。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木浩天一家离开之前发生一件不幸的事。
木父中风了。
木浩天拜托妹妹妹夫一家搬回来住,把两个老人留在国内,身边没亲人照顾,他实在没办法安心。
吴锦年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了。
木父行动不便,上厕所,洗澡都要人照顾,保姆不方便,木母搬不动他,只有吴锦年能胜任。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一个外人呢。
木母召集大家开家庭会议。
将来这套大房子就留给木洁,没有她哥哥的份,她跟老伴会立下遗嘱。
木洁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吴锦年。
木母也瞥了一眼他,这次的会议就是让他放心,不会让他白付出。
“妈,谢谢您的好意,我们不能接受。”吴锦年平静的拒绝了。
“哦,为什么?”木母冷笑着挑眉。
“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女儿不能继承娘家的一草一木。”吴锦年淡声道。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木母忍不住嗬了一声。
照他的意思,他们一家就不应该住在这里,不应该照顾生病的老人。
这些年,木洁也没少找她爸要钱。
“还是人民教师呢,想不到你也会重男轻女。”木母讥讽道。
“妈,锦年不是这个意思。”木洁皱眉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不是计划生育,我们肯定要追生儿子,政策如此,我只能接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吴锦年一字一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