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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亭遇上蜻蜓(一)(2 / 3)

章清亭心中刚安定些,忽地又沉下脸,“那你是不是后悔了?”

“确实,有点。”赵成材老神在在的畅想着,“你不总说你从前可比现在漂亮多了么?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个天仙!”

“好你个赵成材,亏你还为人师表,原来也是这种好色之徒!到时我就不指给你看!”章清亭忿忿的跺了下脚,踩得某位好色之徒嗷嗷直叫。

就见夫人一扭腰,进去收拾行李了。赵秀才在外头摇头笑笑,瞧瞧他容易么?

终于要回家了!

章清亭禁不住的脚步就轻快起来,来北安国都快十二年了,也不知家里人好不好。从前纵然有过这样那样的恩怨,但总归是一家人,她还是希望他们会好的。

南康国,落雁关。

“哥,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稳健的骑在一匹红色的小马上,又是一身红装,跟阵红风似的直接刮进了院子,冲里面正低头专心写字的男孩嚷嚷,“爹又要去跟人打架了,你看不看?”

男孩的旁边坐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子,闻言立即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他穿了身黄底滚花的衫裤,就跟只金光灿灿的小元宝一样。

“不去!”蓝袍白衣的大男孩头也不抬,只等写完手上的字,才不悦的看着妹妹,“你也是的,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成天不在家呆着弹琴绣花,一天到晚跑出去看人家逞勇斗狠,有什么意思?”

“那娘还跑得比我快呢!”女孩满不在乎的仰起下巴,精致的小脸上是和她娘如出一辙的飒爽,“哥你不去我走了啊,小元宝,跟不跟姐姐去?”

头顶扎着根小冲天辫的男孩很想去,可是看了看身边的大男孩,有些不敢作声。

“那就算了。”女孩性子急,自顾自的打马跑了。忽地又调转回头,第一百零一次的表示她的怀疑,“哥,你真是我亲哥么?你是不是大伯家的孩子,给爹娘抱错了带回来的?”

大男孩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有这个疑问,去问爹和娘,不要问我!”

女孩顽皮的吐吐舌头,骑着小红马,又跟阵小红风似的刮走了。

大男孩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摸摸小男孩,“小元宝,想去瞧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大眼睛里满是希翼。仔细看,竟有些象胡惜容。

大男孩微笑起来,眉目之间说不出的温柔敦厚,“那哥哥就带小元宝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好!”小男孩高高兴兴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夕阳西下,在云层之间渲染出大片胭脂的妩媚,透射出一道道金光万丈,如美人的披帛,绵长溢彩。

黑甲战士背对夕阳,长刀高举。若不是巨大的鹰隼在华丽的天空中自在遨游,投下几个不断移动的小小黑影,整个画面美得就犹如一副凝滞的画,让人心旷神怡。

“准备好了么?”

“来吧!”在黑甲战士的对面,昂然端坐于马上的银甲战士催动战马,手执一柄长斧,挥斥方遒。在天与地之间,带出一片烂漫银光,气象万千。

“嗳!买定离手,下注啦,下注啦!”

场中激斗正酣,而在银甲战士这边的城墙根下,聚集着不少老少闲人,边看热闹,边顺便赌个输赢。

“娘,你看今天谁会赢?”小女孩拿着一块小银角子,有些举棋不定,回过头来问那身材娇小的女子。

张蜻蜓拍了女儿头顶一记,只顾伸长脖子看热闹,“别打岔,反正我买了你爹,跟不跟随你。”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娘一起偏心了,“那我也买爹好了,要是输了,就让奶娘补给我!”

“别想!”张蜻蜓没好气的低头白了女儿一眼,“以筝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没钱不会自己想法去挣?到铺子里头卖几天猪肉也行啊。再说,也不能对你爹一点信心都没有嘛!”

“知道啦!啰嗦!”潘以筝年纪虽小,但很要面子,被娘这一说就红了脸,嘀咕着放下银角子,然后使劲加油,“爹,你可别让娘输钱啊!”

嘁,这丫头!明明是生怕自己输了钱,却偏要把她的名头搬出来,当娘的大人有大量,决定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潘家老大潘以笙骑着匹马,带着小元宝来了,远远的看着“好赌成性”的母亲和妹妹,很不赞同的摇头,“小元宝,你以后可别学,赌博可不是好习惯!”

“哥哥说得对,赌博不是好习惯,但有的时候,该赌还是要赌,所以学会怎么赌很重要。”

一看见旁边来人,小元宝立即眉花眼笑的伸出两只小肉手,还不太利索的小嘴准确的喊出两个字,“小爹……”

“舅舅,您们什么时候回来了?”潘以笙笑得眼睛都弯了,将小元宝递了过去。

董少泉接过儿子,先在他胖嘟嘟的小脸上使劲亲了两口才道,“刚回。见家里没人,想你们肯定都在此处,便也跟来了。这些天,可麻烦你们了。”

“哪有麻烦的?小元宝可乖得很。胡叔叔呢?”

“他还在营里交接事情,晚上就能见着了。你要的书都给你买齐了,一会儿回去看吧。”

“谢谢舅舅。”

“你这孩子,总这么客气作什么?”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张蜻蜓已经看到了,惊喜的打马过来,“少泉,你们回来了?瞧这晒得,路上辛苦了吧?我就说让你把那个官辞了,成天跑来跑去的,也太辛苦了。小元宝都想爹爹们了,是不是?”

“嗯。”小家伙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冲董少泉骄傲的仰起脸,自我表扬,“小元宝,没哭。”

“小元宝真是勇敢的好孩子!”董少泉开怀大笑,连日来的旅途疲惫一扫而空。

听见这边热闹,潘云豹虚晃一招,退出战圈,“不打了!拓拔淳,今天不打了,我家里人回来了,没心情打。改日再战!”

“行啊!”拓拔淳收了长刀,从马背上提起一只皮囊扔给他,“我妹妹回来省亲,这是她从婆家带回来的葡萄酒,正好送你们家人接风洗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