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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 哔地改了画风(2 / 2)

更令人意外的是,南墙上还有跟旁边的房间共享的大半间落地玻璃窗,窗外是漆黑如墨的天,和对面同样漆黑如墨的空楼窗户。

我把窗推开一条缝,享受一会儿微凉的夜风,然后拍拍床上的薄灰,鞋都懒得脱,直接躺下来憧憬一下未来的生活待遇。要不要租住下来还真有点纠结,但一想到明天立即要掉血的整整三个月工资,现在这七百元的小地盆就显得无比亲切动人了。

人生就要讲究个性价比,既然反抗不了就要乐于和生活这鸟货合奸嘛。我给自己找了句网上的至理名言,安慰一下饱受摧残的白领小自尊,两片眼皮一搭打算今晚就这么揭过去了。

可能是晚饭没吃饿得低血糖了,也可能是睡在陌生的地方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意识总在半梦半醒之间摇摆,一会儿好像听到手机响个不停,一会儿又感觉有人站在床头轻轻呼吸。

我挣扎着想醒来,却又跌入一个个繁复奇异的梦境中,像一场场情节破碎乖张的恐怖小电影,一会儿独自在一座座破败欲倒的空楼间拼命逃蹿,一会儿拉着孙文艳的小手散步在血淋淋的死人堆里,一会儿又在满地肥蛆中翻找自己的头……总之没一场春光明媚积极向上,具有唯物主义正面教育意义的。最后甚至还梦到踢蛋那家伙穿着一件猩红的衬衫突然跑到我床边,捂着眼睛嘤嘤嘤地哭,那腔调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害我梦中都想撩起袖子削他一顿。

我没好气地问他:踢蛋啊,一个大老爷们跑到另一个大老爷们的梦里来哭,你不觉得很基么?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一样。你给说说有什么企图?

他一边哭一边黏嗒嗒地抹鼻涕:小陆子啊,你将来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啊,这房子不转租出去我就要……就要……就要……

他抖着嘴一连几遍“就要”,就是咯不出下面的屁。我急得抽手支起中指就往他脑门上弹了一个嘣,不过这个嘣好像用的劲太大了些,我眼睁睁地看着踢蛋那油光水滑的光头像只被砍断藤的大西瓜,从头颈上折断后滴溜溜地滚落下地,然后也像西瓜一样,摔得稀巴烂,红汁白浆淌了一地板。

我日!

我大叫一声坐起来,在一片惨暗灯光中大口喘气。

都特么都梦的是什么鬼?!我定了定神,安抚失控的心跳,抬眼看屋内并无什么异常,而且四周安静得出乎意料。总感觉群租的地方必定会吵闹不停,毕竟只隔着一块块不足五厘米的石膏板,基本也不指望隔音效果能好到哪里去,说不定在这屋内随便放个屁,隔壁的人都能听得出是E大调还是C降调出来。

但,这里却十分的静,这种静几乎能称上是“死寂”,静到我都要怀疑这么大一套房子,其实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

我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将门拉开一条缝。走道里有盏灯亮着,但还感觉昏昏的,好像灯表面积了一层不薄的灰。这种光线让人头晕,我瞄了几眼后立即关上门退回床上。

门外也一片“正常”的死寂,显然我刚才的那声惊叫没有引起任何关注和骚动。

这种死寂却让我胸口沉沉的,像压上了一块水泥板,说不出的怪异。拾起枕边的手机看一眼又只能扔下,它已经彻底没电歇菜,连时间都显示不了。

我将广告衫脱下垫在床上,仰面躺倒开始数喜羊羊,数到一百零八只几乎要把自己哄睡时……突然一记暖昧的声音,透过某间屋的隔板,清晰地灌进耳膜。

“呃,哈……”

作为一个爱情动作片的长期收藏和研究者,我自然一耳朵就辨出这声音意味下的战况已经到何种********的地步。

有没有搞错?如果能具像化,我额头上哗哗而下的黑线能当被单盖了,竟然还有勇士在这种毫无隐私需求的群租房里来个大战三百回合?简直无法相信这年头的年轻人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我愤愤不平之后翻个身,顺便将一侧的耳朵正直地贴在墙面上。

嗯,本人只是测试一下这墙面的隔音技术数据,一定是这样的。

“啊啊!”又来两声回肠荡气的长吟,彻底打消先前怀疑是不是有人按捺不住深夜寂寞,不小心开了小电的公放进行豪放撸的念头。

事实证明我是个太年轻太天真的好骚年,人家这声抑扬顿挫的全立体环绕三百六十度的无死角配音,绝对是现场动作版下的激情产物。

显然,这一夜前半部是恐怖片,后半部画风突转变那啥片了。

本人表示脆弱的小心脏再次受到了致命的暴击,失血三千点。谁来告诉我,这丫的到底是什么状况?!

作为一只明天大早要爬起的打工狗,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数这声声娇喘来代替数喜羊羊时,隔壁的动静又哔地改了画风--特么,转刑案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