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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九章 大结局〔上〕(2 / 3)

云姝这话也算是说到了谢淮隐心坎上,他原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些郁结,现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也觉得的确应该是如此的,他的父皇一贯都是十分仁善地,应该也不会干出这等缺德的事情来的,应该这后头还有旁的安排才对,若不是这般的话,谢淮隐想父皇那么做得寒了多少人的人心啊,这可使不得。

被云姝这般一安慰之后,谢淮隐又觉得自己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只觉得刚刚实在是他太过杞人忧天了,按着父皇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干的出来那种事情,果然还是他想的太多。

云姝看到谢淮隐那原本还有几分颓废的眼神瞬间变得晶晶亮,忍不住有点感慨,还真是好治愈的很,刚刚还在那边要死要活的现在就能够这样原地满血满蓝复活。

“那到时候还要送手枪给尹大人吗?”谢淮隐忍不住问道,若是父皇有别的安排的话,那想来应该就不需要自己再出手了吧?

“下一次不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云姝忍不住道,这样会让她觉得和谢淮隐对话的自己也委实是有些太过愚蠢了,要知道现在这么好收买人心的时候不去做这种事情,难道要等到人回来了之后去锦上添花不成?!而且现在尹仲和谢淮蕴之间肯定彼此是有芥蒂在的,要是换成谢淮蕴现在早就已经扑了上去忙着献好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像是谢淮隐这样还在这里有这样的心情问东问西的。

这样的智商以后会拉低后代的吧?!

谢淮隐摸了摸鼻子大概也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句话是有问的一些个多余,看云姝那“以后你会拉低孩子智商”的眼神,他也有几分的尴尬,想了想之后又道:“我这蠢钝一点也没事,左右人家都说儿子都是随了母亲的,往后儿子像你就成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谢淮隐也有几分自豪,他笨点也没关系,反正他儿子的娘是个聪明且精明的,往后一定也是会随了母亲的,他可不用担心这一点。

“看的出来,真要是随了你的性子我才觉得更加的担忧。”云姝道,光是有现在这一个她都要头疼死,要是真的随了他,只怕到时候她都得愁死。

“哈哈……”谢淮隐现在是觉得自己通体舒畅,再也没有刚刚进门来的时候那样低迷了,那样子看得云姝很想直接一掌拍上去。

“行了行了,知道怎么做了就赶紧走。”云姝朝着谢淮隐摆摆手,“别耽搁了正经事,还有你招商局哪儿也不是没的忙的。”

谢淮隐心中舒爽也不介怀云姝这般赶人的动作了,嗯了一声之后便是出门去了,他打算先回晋王府上一趟,云姝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她是想让他撑着现在这个时候将尹仲拉到自己的阵营之中,原本他还是有几分的迟疑的,这么做就等同于是结党营私,可转念一想之后,其实这所谓的“结党营私”早就已经开始了,就像是谢淮蕴这般娶了王家的女儿的时候不也是将王家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么,算起来也不过就是初一和十五的差别了,他是不想将事情演变成现在这般,但事实上也没有真的那么蠢。

所以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他也决定真的顺应着云姝的意思,哪怕就算是尹仲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也没什么关系,左右他是个好官,大庆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好官,有这样的人在大庆才会越发的昌荣。大庆如今研制出来的新武器那是私密的,基本上不会出现在人前,那是大庆重中之重,已可算是国之根本这般的高度了,私下拥有也就只有主张研发和提供制造方案的云姝还有搭着顺风车的谢淮隐,余下的也就只有身为三军统帅的白泽宣还有七公主谢瑾婳和元熙帝几人,那些个制造武器的工匠和家人都已经被保护起来,绝对不允许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机密,所以云姝说的也不是从兵工厂之中取了武器送给尹仲,而是要从自己的手上送。

在谢淮隐感慨着这般的时候,在齐王府上那是另外的一派场景。

身为齐王妃的王诗琳现在是越发的娇美起来了,她原本生的就不错,细说来的话,那容颜甚至还要比远嫁高丽的王诗语还要来的美艳几分,只是当初一直被王诗语压在上头的她只能收敛着自己,处处做出不显眼的姿态来免得抢走了自加姐姐的风头,可现在身为齐王妃的她便有一种翻身做主的感觉,终究这所有好的一切都在她的手上了。

打从嫁给齐王这一段时间内,王诗琳感觉自己像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宠在心尖上的感觉,甚至她觉得只要是在有父亲的支持下,早晚齐王都会成为储君的,而且她也觉得这天底下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比她的夫君更加适合哪个位子了。

王诗琳特地下了厨房做了一通的早膳,那所做的东西样样精致,几乎可算是十分的美轮美奂,她掐着点想着自家王爷下了早朝的时间,巴巴地在前厅里头等着,想着他瞧见自己所做的的东西是如何的欢喜,定然是越发的宠爱自己的。

王诗琳等了好一会之后,觉得谢淮蕴比往常下朝的时候都要晚上几分,几乎有几分的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到谢淮蕴回来的时候,她这想也不想地就迎了上去,那神情里头还带着最温柔的笑容,看着谢淮蕴的眼神更是温柔的能够掐出一朵花来。

“王爷你可回来了,妾煮了一些个吃食,王爷你看……”

“府上是没有奴婢了吗?这等小事还需要你堂堂一个王妃亲自去做不成?”谢淮蕴想也不想地皱了皱眉头,那神色之中完全算不上太过好看,甚至还有着几分的不满。

王诗琳无论如何也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一番情谊竟是会换来这般的对待,她只是想着让谢淮蕴回来之后能够品尝到她亲手烹制的食物罢了,看着谢淮蕴这模样,似乎她这般举动是错了?

“妾只是——”王诗琳对着谢淮蕴那眼神的时候几乎是说不出一句的辩解词来,甚至是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连想要好好地将自己心中所想表达出来都不可能,她只能垂下了头,像是往常犯错的时候对着长辈时那认错的态度来对着谢淮蕴,心中却还是有几分的不解,为何她这般做了明明是因为他们之间深情的表现,怎么到了谢淮蕴这儿的时候倒像是她做错了似的,可她偏生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做错了惹得这般的不满。

谢淮蕴看着眼前这个低垂着头一副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的王诗琳心中便是有几分的闲气,他其实看不上这个王家的嫡次女,别说是这个嫡次女了,哪怕是王家的嫡女他也是半点也看不上的,她们的身上总是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小家子气,素日里头在后院里争风吃醋这等事情倒是擅长的,但真要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绝对难堪大任,这样的女人哪里能够被委以重任。

虽说他看不上这个女人,却也还是不得不对她好一些,毕竟她是王家的女儿,现在的王恒虽是不如以前的声望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这烂船好歹也还是有三斤钉子,他只能按压下自己心中的那些个延误,对着她道:“你是我齐王府上堂堂的王妃,这等厨房之间的小事又怎能值得你浪费心思!”

那声音之中带了几分的语重心长,他要的是能够一个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而不是这种煮上几道小菜用来讨自己丈夫欢心的女人,要是这种女人,雍都城中随便一抓都有一大把。

可王诗琳哪里听得出来谢淮蕴那言辞之中的深意,她直觉地觉得就是谢淮蕴在心疼着她,当下便抬了头来,脸上刚刚那委屈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欢愉和情谊,她放柔了声音道:“妾也是心疼王爷,这般一早就上了朝堂,妾难堪大用,只能是在膳食和一些个日常起居上好好照顾着王爷,能够为王爷做点事情这也便是妾的荣幸,哪里算得上什么委屈的,王爷能这般心疼妾是妾的福气!”

王诗琳那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感动,那心中想的是王爷这般为她着想将她记挂在心上哪怕是她下个厨房这点小事都是心疼不已的,这般情深意重实在是叫她感动不已,她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地照顾着王爷了,且如今府上也没有其他的侧妃和旁的女人,成婚至今王爷也都是歇在她的房中的,如今王爷这年岁也可算是不小了,她能做的也便是赶紧有孕好为王爷绵延子嗣才是正经。

果真是个难堪大用的!谢淮蕴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也就没了应对王诗琳的兴致,和这样愚蠢的女人说再多的话也不过就是个鸡同鸭讲的结果罢了,谢淮蕴觉得多说无益。

“成了,本王先去更衣。”谢淮蕴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和这个愚蠢的女人好好地交谈了,因为再同她交谈下去,也许免不了他就会想要干出将人一把掐死省的在他的面前那样的丢人现眼的动作来。

“妾伺候王爷。”

王诗琳这般说着便是要跟在谢淮蕴的身边,却是瞧见谢淮蕴朝着自己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来,她也只能听了谢淮蕴的指示并没有跟上去,心中觉得王爷果真是个知暖知热的人儿,真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半点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却不曾看见谢淮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那眼神之中满满地都是厌恶的神色。

谢淮蕴刚进内堂没得多久,王恒也便来了,随着家丁的一声通传的时候,王恒已经人都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王诗琳看到自己父亲进门来的时候,她虽是明白自己能够嫁给谢淮蕴为王妃也是和自己父亲脱离不了关系的,但瞧见自己的父亲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地进门来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有几分的不爽道:“父亲来了怎生也不通传一声?!”

王恒扫了自己那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儿,见她神情之中隐藏着几分不悦,他也不免地生了几分邪火道:“怎的这齐王府老夫还来不得不成,还是老夫得斋戒沐浴之后方才能够求见不成?”

王恒对于这个小女儿也没多少感情,之前的印象之中也一直都是个唯唯诺诺的主半点也不怎么起眼,要不是除了她之外府上也没有其他的嫡女,总不能嫁一个庶女给齐王他这才不得不选择了自己这个女儿,可她倒好,倒是没有半点的感恩之心也便罢了,现在这态度还倒是觉得如今成了个齐王妃便是个了不起的事了?若不是又自己这个丞相府在后头撑着,她这个齐王妃能有多风光!

“诗琳,当初为父的也没好好教导你一番,但有一个道理你可切莫不能忘了,要知道是你是王家的女儿,你的荣辱那是和王家的荣辱与共的,若是哪一日王家大厦将倾的时候,你也不能讨到什么好处,别以为进了王爷府上你就能够全然忘记了。”王恒道,那状若洪钟的声音带着几分薄怒提醒着这个已经快要忘本的女儿,只有王家才是她能够仰仗的根本,别以为真的到了王府之后就和王家没有了什么关系,娘家的地位越高也便是代表着她在夫家的地位。

王诗琳被王恒这一番训斥实在觉得有些没了脸面,她虽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看到自己的父亲这样给自己没脸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免又几分忿忿,心道当初的时候你可没有将我这般放在心上,别说的好想我完全都是仰仗着王家的荣光才能够进了齐王府的门似的,现在的她可是上了玉蝶的王妃也是皇室中人,且不说见了自己都要有规矩之外也好歹也要顾忌着现在这里是齐王府的地界,当着齐王府上的奴才这般训斥着她,果真她这个父亲也实在是太没有将她和王爷放在眼内了。

“父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哪里会做错这等事情来,父亲也好生给女儿一点颜面,到底是王爷府上呢。”王诗琳这话说的十分的谦逊,看似她是受教了事实上却也是在提醒着自己这个父亲,这里是齐王府,你要训斥人好歹也看看情况在齐王府上逞什么能。

王恒气结,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不孝女一巴掌给打死,这才当了几天的王妃就这样不将自己放在眼内,这要是哪天登上更高的位子之后那不是更加不将王家放在眼内了,这个忘本的东西,当初怎生就没有好好管教的缘故!王恒一边恼怒着一边想着自己那几个庶女之中有那个是乖巧听话的,等到时候定是要安排一个在齐王的身边的,早知道如此,当初在这丫头嫁给齐王的时候就应该安排人以滕妾的身份跟着一起入府的。

“即便是在本王府上,王妃也到底是王丞相的女儿,王丞相要提点自个女儿几句本王难道还是会这般不近人情不成?”换了一身常服的谢淮蕴刚回到前厅来就听到了这样的动静,心中也不免地冷冷一哼,这王诗琳不止不能帮着自己一把也就算了,现在便是借着自己王妃的身份趾高气扬起来了,倒是连自己的老子都不放在眼内了,这样的人还真是王丞相没有好好调教过的,真是丢脸丢到自己家去了。

王诗琳原本心中的那点骄傲瞬间在谢淮蕴这话说出口之后消失不见,她敢于对着自己父亲说这一句话也便是仗着自己现在王妃的身份,身后站着的是王爷所在,可刚刚谢淮蕴的那一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是站在父亲的那一边儿没有帮着她说话,这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了,在王爷心中自己的分量到底还是比不过父亲的,而且这只是‘提点’而已,哪怕是王恒刚刚那一番话说的再难听,只要是‘提点’二字,也便是意味着谢淮蕴是不会帮着出头的。

王诗琳虽是不怎么聪慧却也明白现在自己在齐王府上所仰仗的也只有自己这个丈夫而已,若他都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到时候自己这个王妃也是没有什么分量的,只怕现在那些个闻言的奴才们心中还不知道是在怎么笑话着自己呢。虽是心中怨极,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当着人的面争吵起来,再说,她后半辈子的指望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只有犯傻的人才会选择和自己的丈夫闹翻了。

“王爷说的是,是妾不得体了,父亲且莫要见怪才是。”王诗琳低下头看着地面道,那眼中有几分的泪光,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那般的楚楚可怜,这姿态要是换在别人的眼中只怕是要怜惜不已了,但看在王恒和谢淮蕴的眼中那可就是半点也没有什么了,女人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若是没有半点的价值那就同家中寻常的摆设没有任何的差别,尤其是这种分不清楚场合也分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厌恶的根源。

王恒难得尤生出一种丢脸的感觉来,只觉得这个女儿比大女儿还更加让他觉得不省心和觉得难堪,他看了一眼谢淮蕴心想只怕在王爷心中也已是有了是这样的感受了吧,真是丢死个人了,什么德行!

谢淮蕴也想要给王恒留几分的颜面,但同样的也是要给他一个敲打,虽说现在他们可算是结合在一起,但也并不代表着他就要低了人一头,再者王恒那从骨子里面的傲气现在也已经被人打击的差不多了压根也没有什么必要在他的面前装个什么劲儿,现在的他们,要是不联合起来将人打压下去,只怕到时候就会真的成了秋后的蚂蚱了。

“丞相来寻本王定是有事,且到书房之中来谈吧!”谢淮蕴道,他转头看向王诗琳道,“且让下人沏上一杯上好的茶水来。”

王诗琳见谢淮蕴愿意搭理着她心中也高兴的很,只要是愿意搭理着她就表示王爷的心中那定是有着她的地位的,当下便浅笑盈盈地应了下来。

愚蠢!

谢淮蕴看着那瞬间就如沐春风的王诗琳在自己心中又补充上了一句。真是愚蠢到没得救了。

谢淮蕴和王恒都懒得对着这个愚蠢的女人,王恒心中更是觉得当初自己也可算是寻了好的女学来教导着自己的女儿,这大女儿干出那等事情来已经算是掉光了自己的颜面,这小女儿也是没有比大女儿好到哪里去的,王恒是觉得早知道会有今日这般的情景,当初便是应该好好地照看着自己这两个女儿也不至于到现在面对谢淮蕴的时候他还有几分的汗颜。

王诗琳亲自送上茶水之后也不敢在书房之中久留,因为这书房素来都是谢淮蕴十分看重的,若没有他的意思贸然停留下来的话只怕到时候他是要引得勃然大怒的,所以王诗琳也是实在是不敢犯下这样的禁忌,所以等到茶水送上的时候就直接选择了离开。

谢淮蕴品了一口茶这才看着无心品茶的王恒道:“今日丞相来寻本王是所为何事?”

“王爷倒是还有这般的心思在这里喝茶,且不想想如今王爷的处境。”王恒开口,带了几分忧心,“想来王爷自己也应该知道如今在朝堂上王爷的处境可比晋王要弱了不少,虽说晋王是个钱袋子王爷,在嘴上所有人都有些不屑,但事实上对于金银一类的事情到底也还是让人羡慕的,至少晋王对于填充国库来说那也是有着不小的贡献的,且在百姓之中那声望是更高,王爷难道一点都不担忧吗?”

“丞相这话说的,十三是小王的弟弟,哪怕不是同胞可这骨子里面流淌着的也还是我皇室的血脉,这一点不管是谁都不能够抹杀掉。而至于十三做出的那些个事情来那也的确是他的本事,小王也不能多说什么。”谢淮蕴道。

“王爷,老夫看重的可不是王爷这般兄友弟恭的,老夫说话也不拐弯抹角,老夫之所以会选择王爷,也便是觉得王爷的能耐要比晋王高的多的多,”王恒冷哼一声,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给不知情的人知道也就算了,在他的面前还要说这种话,那分明就是在敷衍着他了,“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妄自菲薄地说,老夫也便是王爷的岳父,自是希望王爷能够得了好的,若是王爷这般倒显得老夫走眼了不是?”

“老夫观王爷也是个有大能的,不应该是这般默默无为下去,而今这也可算是咱们难得的机遇,王爷还要想是一个外人似的敷衍老夫不成?老夫也不求帮的,只求王爷他日能够荣登大宝的时候记着老夫几分,老夫这辈子也可算是值得了,若是王爷真心是没有放手一搏的,当日也便是不该来我王府上求娶的。老夫说的可是?”

谢淮蕴看着那自说自话神色之中还有几分得意之色的王恒,只觉得这老头也实在是有几分的好笑,总是摆出一副‘我了解你的想法’的神情来,还当自己王家像是当初的时候那样不成,委实是有几分的可笑了,不过这样的人也的确是有利用价值。

“虽说晋王和老夫关系不是如何,但老夫也从来都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只是有些话老夫不得不说,晋王资质平庸,且有今日也便是在旁人的掌控之下,若是让晋王上位,只怕咱们大庆便是要出个妖孽了,一个傀儡皇帝又有什么可说的。”王恒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恨意。

谢淮蕴一听就知道王恒口中所说的妖孽是谁,他心中便是有几分的反感,想着就你那女儿还真敌不过你口中的‘妖孽’,除了每天无所事事之外还从来都没有做过一点正经事,只会那些个后院争宠的事情,当下声音之中也便有几分的不喜道:“丞相,她到底是父皇选定的人选,莫不是你质疑父皇的决定不是?”

说道这一点的时候王恒心中那更是叫一个生气,想这世上哪有这般草率决定的,作为一国之后,那定是要母仪天下凤仪天成的,可那柳家的算是个什么东西,真真说出去也是要叫人觉得好笑的,也不知道元熙帝当初是在想着什么,非得干出这等没头脑的事情来不可。

“丞相刚刚这话倒也是提醒了本王,若是本王他日真若有幸被父皇选中,那到时候这后位可是要遵循了父皇的意思,王妃她可就——”谢淮蕴这话语之中也带了几分的迟疑,“所以本王还真不想做出那等事来,到时候其不辜负了王丞相将女儿许给本王的一番美意。”

王恒一楞,心道要不是萧王现在是半点也没有成事的可能,再加上敬妃又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再加上其他剩下的皇子不是太小了,就是早就已经有了王妃只剩下齐王和晋王两个人选,依着他的意思还未必会真的这般匆忙出手呢,不许给齐王那剩下的也就只有许给晋王这样的一个选择了,反正打死他都不会愿意去朝着晋王低下头的。

心中曲折这般一转,可王恒嘴上说的却全然不是这样的一回事,“陛下的令自是不能违背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也不是不可以改变的。”他心想着最多不过就是有着皇后的名罢了,没有皇后的实,到时候还不是寸步难行,等过上一段时日再将人给弄死了,到时候在死后彻了那名头不就得了,你有张良计我又过墙梯,一切不过就是这样简单而已,这又有什么。

“王爷,你可不要忘记了如今的万岁爷也就只剩下宁王这个王爷了,王爷也不想最终只落得那般地步吧?”

“自是不想的!”谢淮蕴道,那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匆忙更带着几分的急切,像是被刚刚王恒所说的那一句话给震惊倒了似的,“父皇早年的时候也是十分疼惜本王的,如今本王只混到了如今这般的田地,心中也是有几分的愧疚,离了雍都五年的时间也已经是让本王后悔无比了,原本想着回来的时候定是要在父皇面前好好地尽孝,且做出点政绩来也好让父皇得了安慰,可之前在司天监的那两年,即便是本王有心也委实是难以做出什么政绩来!”

“所以现在更是王爷的机会!”王恒双眼发光,“王爷有那样的决心自是一件大好事,老夫不怕王爷做的不好,就怕王爷心中是半点志气也无,现在听到王爷这般说的时候,心中这才觉得宽慰了一些。且知道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王爷之前一直碌碌无为那也便是因为一直在司天监那样闲置的职务上,王爷又不懂得那些个事情,哪怕是有心想要做出点政绩来也是半点也由不得的,可现在不同,王爷可是在户部,户部可是一个重要的职位上!王爷想要做出点政绩来难道还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不成?”

“可如今户部主管也不是本王而是尹大人,就算本王有心,也不过就是个协同管理一职。”

那悠悠然的长叹之中有说不尽的哀愁,这也更是让王恒心中觉得满意的很,他还真怕齐王是个付不起的阿斗,现在看来虽也是有几分柔弱的阿斗之分,但他如今已经下注且买定离手了,即便是把烂泥,他也要拿他来糊了这一堵墙!

“刚刚老夫不是说了么,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前是老天爷给的王爷一些个磨难,如今这磨难过去了,自是会给予王爷一些个补偿,而今便是这样的好机会,这可千万不能放过了不是。”王恒那脸上的笑容笑得有些薄凉,那眼神之中满是贪婪神色的光芒,他看着谢淮蕴,那声音里头带着十足的蛊惑,“想来也是王爷多年前那负气的举动让陛下觉得有些不满,虽说没有阻止了王爷,但王爷回来之后陛下将王爷安置在不起眼的司天监那也是心中对王爷还有几分的不解,可到底也还是亲父子,这俗话说的好,上阵不离父子兵,到底还是血浓于水,陛下也是记在心中的,这怒气消了之后便是将王爷安置在了户部,这户部可是人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去的地方,王爷你说是不是?”

“那我这上头到底也还是有着尹大人所在,这——”

“王爷这就不懂了吧,尹仲再怎么能干,这到底也是个臣子,陛下将王爷安置在户部的副手上又未尝是没有让王爷监督着人的意思。”

王恒得意地道,那一副“我肯定陛下就是这么一个意思”的模样让谢淮蕴看着都想笑,果真是在朝堂上混了多年的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那真是张嘴就来,王恒也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真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以为听他说了这么一些个话之后就能够全部当成了不成,那才是真叫可笑的很了,但他没有提出异议来,甚至那神色里头还带了几分欣喜,一脸的‘真的啊,父皇果真还是记得我这个儿子我好感动’的神情,也亏得是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来,所以王恒也就更加得意地往下说。

“现在陛下不也是有提了王爷的意思在么?想想尹仲出了雍都之后这户部也便是王爷你在管辖着,这也代表着陛下是打算放权给王爷您了啊,若是您再不抓紧着这一次的机会,只怕到时候可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而您也将永远地被压制在晋王之下,王爷,这可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吧?”

王恒看着谢淮蕴,虽说齐王和晋王之间一直都是十分兄友弟恭的模样,但这皇室之间哪里是真的会有什么兄友弟恭的存在,只要利益大了什么都能够舍弃的,他就不相信齐王是真的看着晋王一方坐大而没有任何的反应的,他看着谢淮蕴看到他在自己这么说的时候那神情里头的迟疑,他嘴角微微一勾,心想果然如此。

“王爷啊,你总不能永远这般下去不是?再不奋起直追那就迟了。”他忧心地道,“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以后好好想想吧?!”

谢淮蕴那神色之中迟疑更深,良久之后这才慢慢地镇定了下来,他抬眼看着王恒,那神色之中也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那依着丞相来看,本王应该是如何做才好?”

王恒得了谢淮蕴这说辞,他心中也觉得又几分的满意,看来期望也还没有愚蠢到家的时候,往后只要是自己在他的身边多督导一番定是不会像是现在这般的。

“尹大人不是要离了雍都么,那么咱就让他永远都不要回来就好了,”王恒道,那声音之中有着几分杀伐果断,“现在王爷已是暂代,只要尹仲回不来,那么户部理所当然地也是应当由王爷掌管着的,王爷你说是不是?”

“这事儿王爷也无需担忧,老夫既是这般说了那自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王爷是要干大事的人,这种小事又怎么能够沾染到你的手上,而且也该是给小儿一个表现的机会了。”王恒道,那一张原本刻板的脸上瞬间也多了几分的笑意,王恒自是要给自己那唯一的嫡子谋点好处的,就他那没长心肝儿的女儿浑不吝的样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如今他还活着这还好说一些,但若是他哪天要是死了,只怕到时候也指望不住他那个女儿,倒不如是撑着现在这个时候先将自己那儿子给推了出来,只要是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错,往后再加上他的一把助力,只要是齐王能够得了好就不能忘了他们父子,到时候也能够给自己儿子谋划一个不错的前景,哪怕是空有职位的也成的,只要是站在齐王这一边的那左右还能够让王家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再往后的,若是他日自己的儿子能够生出个叫他欣慰的孙子来那也就是真的可算是死也无憾了。

“这——丞相,这事儿不妥。”

谢淮蕴的神色之中也有几分的纠结,看在王恒的眼中也可算是正常,齐王一贯都是个柔和的人,若是刚刚在自己说出那一番话来之后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或者是说出那些个冷漠的话来这才是他心中最担忧的,那证明他看走眼了,齐王本质里面是一个残酷的人那么他们王家在他的眼中大概也就是一个能够可以踩着上位的存在。

王恒这样想着却是伸手在谢淮蕴的手臂上拍了两拍,“王爷放心吧,要知道无毒不丈夫,不能为我所用者,那也不能为旁人所用,殿下应当是要懂得这个道理才是。这事儿老夫也便是知会王爷一声,一切都有老夫。”

谢淮蕴听了王恒这话,他沉默不做声,看着王恒刚刚拍过自己手臂上的那一处,心中想的是若不是王恒对他还有极大的用处,就刚刚这老东西那般做派自己就应该好好地给他一个教训不可了。

虽是领了令,但要出了雍都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所以尹仲也便是将自己在户部里头所经手的那些个事情全部都交代妥当,索性而今户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倒也没有费了太多的时间,但也同元熙帝下了令之后隔了两日尹仲这才全部都整顿妥当,上了帖子辞行。

尹仲走的时候自也是带了一队的人马,户部新提上来的笔帖式也带走了几个,也便是让人跟着一同去查探顺带做了记录,还有便是一些个护卫,那阵仗不大,不摆官威出来这看着也就像是富家老爷的队伍一般。

尹仲离开雍都的时候心情也是十分的复杂,在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一贯同他交集不算太多的晋王到了他的府上所做的也不过就是给了他一把左轮手枪另外的一些个子弹。这也是尹仲头一次这般近距离地接触到他们大庆所出的那些个兵器,也是觉得十分的巧夺天工。

此行十分的凶险,尹仲自也是知道自己出了雍都之后可能这路上会发生一些个完全叫人不能预料的事情,可这是他身为人臣子的本分,就算是真的闹出了什么事情也就只能认了,可在他出发之前却是有人送来了一线生机。

火器在大庆那是个稀罕的东西,制造到现在也只有在军队之中使用,当初观看新式武器的人之中也是有他一人的,当时那场面就已经足够震撼了,他想他这一辈子大约也不会再有这样的眼界了,而且这火器天底下能够拥有的人也十分的甚少,甚至在外头早就已经吵到了万金的价格,但谁也没有胆子能够弄到这传说之中的兵器,不管是私下收藏也罢还是如何也罢,那都是一个死字,能又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罢了,晋王虽是王爷,但到底也不能太过例外从军中取出,那么这也就是晋王自己的了。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不易,谢淮隐在送来这些个东西之后也没说旁的,只说了此去路途遥远也不知这路上到底会有什么危险,所以送来手枪一副,没有用上那是最好,若是真的有用上的时候也是希望能够帮的上忙。

尹仲也是甚少同这些个人打交道的,他这人有点迂腐气,虽也是同柳博益那般的清流,但柳博益那清流是因为懂得自己的身份,而尹仲则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那种,更加不屑在结党营私上面,除了一些个必要的人情往来之外,他压根就不参合其他的事情,也十分以这般克己律人而觉得自豪。

但在谢淮隐送来手枪的那一瞬,尹仲的心中也还是有自己的一番动摇的,谢淮隐这人早在之前在尹仲的眼中那是一个抬不上台面又抬得上台面的人物,说他抬不上台面那是尹仲觉得作为一个王爷,一个皇子,哪些个皇家应该有的典范那在谢淮隐的身上是半点也体现不出来,若真要做一个比喻的话,大概就是家养的和外头领回来的这样的差别,但说这个王爷是抬得上台面的,是这个王爷当初在户部上所做的他也看在眼内,打从他接手户部,那记录上也是十分的干干净净,至于当初那些个贴补户部作用的铺子和赌坊的银钱,这个王爷也不曾贪墨上半分,倒是少有的清廉,这一点也足可让尹仲对他高看上几分了。

尹仲对于谢淮隐雪中送炭一般的举动也是有几分的动容,但他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的顾及,而打消他那一番顾及的也是最后谢淮隐的那一番话。

“本王送这手枪给大人也不为旁的,若是大人他日真的着了什么道儿户部换了一个人上来,只怕是没有现在这般清廉了,本王的招商局虽是有银子挣的,但也不想爱给人当做冤大头,尹大人是个清廉又有骨气的,还是大人站在这个位子上就好,换了旁人本王哪里能够放心。本王也无需尹大人你因为这一件事情而站在本王的身边,说实在话,本王觉得还是靠自己的本事来得好些,毕竟结党营私这种事情也便是建立在好处这两个字上,今日因利而能站在本王这一边的,他日也能够因利而放弃本王。再者,本王现在这手枪也不是送给大人来着,只是借给大人,等你回来的时候可是要还给本王的,想来大人也是知道如今我大庆这兵器是有多值钱和多重要的吧?大人要是不放心,你要是花钱同本王借,本王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