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快就打来了。
本来就是在这河边,不过是回家拿了一个木盆而已。
因为香薷的这些举动,倒是让人更加看不甚分明,地主家里一个个的这么多姨太太,这其中夹着各种阴私,足以激起这人群之中的八卦之火。
香薷就盯着那一盆水瞧着,要是紫草这样的下场,吴地主要是能够完全脱离干系,她根本一点都不相信,不然为什么偏偏会让那个田管家跑掉,就算是这其中紫草有一些过错,也绝不会到这种地步。
何况,她根本就是一个护短的人。
六姨太的脸,有些白了。
但她又能如何,此时她根本就是骑虎难下,之下对紫草还落井下石,这时候却是自顾不暇了。
明白说什么都是徒劳,她倒是还算聪明也不开口,只不过手指甲都差点折断在手心里。
一旁的丫头也好不到哪里去,念叨着,“姨太太这涂着药,用水这么一洗怕是不好,何况大夫也说过要等完全好了,你究竟是什么居心啊。”
说是这么说,语气却不甚激烈,反而像是解释一般。
饶你这一次奸似鬼,也一样跑不掉,平日里也就算了,既然惹了事,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香薷冷冷道,“水已经打来了,怎么也不让你们家姨娘净面?这做丫头的反而能够这样行事了,还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那丫头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吴地主此时觉得自己脸面都丢尽了,“还愣着干啥?”
春儿这才用帕子,一点一点的沾着水,给六姨太净面。
六姨太在水沾到脸上的时候,突然抖了一下,“你这丫头,轻一点会死啊!”
春儿无比的委屈,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用了些力道,很快就把六姨太脸上的粉给抹了下来,而与此同时,那红斑早就没有了踪影,一张脸上略黑的皮肤上,还有丝丝点点的斑。
怕是少有人见过,六姨太如此时候。
她对香薷有些恨意,“你这人简直不知所谓,要我是你,就不该这样出来抛头露面的。跟你无冤无仇,何必这般让人难堪,你以为谁都是像你这样没脸没皮吗?这么多人瞧着,谁妇人家当着这些人洗脸啊!”
得,你夸张吧,香薷撇撇嘴,根本就懒得管她,还不到她说话的时候呢。
春儿却欣喜不已,“姨太太,你脸上的红斑好了!可见那药真的是管用。”
而六姨太用手摸着,喃喃道,“还真的是,我还一直抹着这药膏,听说这病会传染我连老爷的屋子都不敢去,幸亏大夫医术高明……”
这一幕瞧在众人眼里,再是自然不过,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颜。
见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吴地主冷冷的朝香薷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香薷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很是怜悯,“哎,六姨太,可不知道是去哪个大夫那诊治的?我倒是不知道,白术、艾叶、阿胶、杜仲,倒是能够治脸上的斑,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报出的这些药名,倒是让春儿大吃一惊,很快的,这丫头就反应过来,“你又不是大夫,有什么好吃惊的!”
见她还在嘴硬,香薷摇摇头,用手虚虚压一压,“我自然不是大夫,只不过这恰好家里种着药材呢,吴大夫大家难道还信不过吗?安胎药,居然也同时治疗斑了?”
安胎药三个字一出,别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这做姨太太的,生孩子什么的,不也是再正常不过。
而吴地主,却一脸血红,“你……你这贱妇!”
香薷还嫌不够,“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是说好几个月都不能进老爷的屋子,脸上又是长了这东西,可见是不方便见人的了,等这边事情一完,卷着东西一溜,什么都落不下!”
什么叫落井下石,这就落井下石了又怎么样!要不说出来,到时候这人打碎牙齿和血吞,两个人心知肚明却没有捅破,自己这一出可就是白安排了。
吴地主,要说之前虽然黑着一张脸,却还是平静的,此时恨不得撕了六姨太,“你这个贱人,就把你浸猪笼!”
六姨太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突然又被春儿双手抓住,“老爷,就连奴婢也是被隐瞒的!”
好一个会见风使舵的丫头。
六姨太哈哈大笑起来,“浸猪笼?你当我是那傻乎乎的七姨太?你这个不中用的,自己不行了,还要一个个的姨太太娶回来!你简直不是人!活该断子绝孙!活该……”
再想说,嘴巴已经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