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沉默，所有来宾都在等待着新娘的回应，等待着婚礼誓词的完成。
“我……”
海依怔了好久才吐出这个字。不知怎么，想要说出这句“我愿意”会是这么艰难。
上官羡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虽然他心里明白，此时此刻她的犹豫并不是什么好征兆，可是，他会等她，无止尽地等，直到她微笑着将手交给他。
“嘭！”
正在这时，礼堂大门一声巨响，所有来宾的目光齐刷刷地被吸引了过去，也包括上官羡和海依。
那是一个男人，单手扶着门框，好像在喘着气。借着室外的明亮，他背光的身影显得那么憔悴和沧桑。
他听说了今天这场婚礼，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来一趟。
“凌，凌天……”
海依还是忍住了，她没有叫出这个名字，也不该叫出这个名字。她根本没想到他会来到婚礼现场，更不敢相信，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哎，那不是凌氏集团的总裁吗？他怎么也来参加婚礼了呢？”
“听说凌总裁跟上官医生，私底下有什么过节！”
“真的假的？”
“当然，你这都不知道？市里都传遍了……”
不顾礼堂中的议论纷纷，凌天俊正起了身，双手随意地放进口袋里，面无表情地走入了会场。他的脚步迈得缓慢而沉重，心事也在翻滚着。
原来走在红地毯上这么煎熬。
原来，走到她身边的路是这么漫长。
海依呆呆地站在台上，见凌天俊一步步走近，她不知道能躲到哪里。他为什么总要她那么尴尬？为什么总要出现在这种时候？
上官羡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虽然想过凌天俊有可能会来，但他的亮相方式，明显比他预想的要惊人许多。
“哎，这位先生，您……”
“海依。”凌天俊不顾司仪的劝阻，毅然决然地站到了礼台下，正对着新娘。
海依不语，惊恐地睁大了双眼，还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凌天俊却坦然一笑，就好像早就猜测到了她可能出现的表情。她穿着这么美的婚纱，站在不是他的男人身边……这些，就已经够了。
“海依……听说今天是你的婚礼，我想来看看你。”他的语气波澜不惊，连他自己都感到无比震撼。
看看，本应属于他的，真的只是看看而已吗？
为什么，他总要选择这样的方式面对她？他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也不会无私到连爱情也可以让给别人，可是，他就是冷硬不起来。
只要看到她，他就会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微笑。能看到心爱的人好好的，大概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凌天俊悲哀地笑了一声，他忽然有些被自己感动了。他付出了这么多，本以为她会感动，却只是感动了他自己。
很好笑，是不是？
“海依，我要走了。”凌天俊的声音无比低沉，甚至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