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这一趟不虚此行，但得到的消息跟他们之前查到的线索大相庭径，那个女老板说零不是三百年前的人，是子桑家的熟人，可零具备了三百年以上的道行，而子桑晏也跟它交锋过，最清楚究竟认不认识。
比这还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零的死是子桑家的人一手所为，如果这件事属实，那还真是难办，洗完澡，秦岭穿着酒店的浴袍出来，看见餐桌旁的子桑晏时一点也不惊讶，好像就知道这人会在自己房里，很是习以为常，但对这一桌子的烛光晚餐，就恕他没什么好脸色了。
“过来吃点东西。”洗漱干净同样穿着睡袍的子桑晏见他一出来，立即关了灯，笑吟吟地坐在餐桌旁望着他，盛世妖颜被这摇曳烛火映得更加邪魅，跟九尾狐妖似。
这顿要不吃完，晚上大家都别睡了，折腾这些天秦岭只想好好睡个觉，可这人把附近的酒店都嫌弃了一遍，特意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找了这家酒店，开了两间豪华套房，偏偏钱多烧的慌，自个儿房间不待就往他这钻。
秦岭无奈，擦干头发落座，子桑晏举起酒杯与他碰杯，晃了晃红酒，却不喝，反谈起公事来：“秦队，你觉她话中有无藏假？”
凭你火眼金睛，明知故问什么，秦岭专注切牛排，垂着眼睛只看眼前的食物，淡淡应对：“骗你她不敢，只是可能没说透。”
子桑晏眼含笑意望着他，语调悠长：“喔~秦队认为她为什么不敢？”
房间没有灯光，他身后漆黑一片仿佛地狱敞开的大门，手里摇晃的酒杯里盛着的也不是红酒，更是鲜红粘稠的血液，这两盏黑暗中的烛火，则像地狱炼火，而他这个人，就是阎王，秦岭细细咀嚼口中的牛肉，浅饮一口红酒，“一个无论身在何时何地都能置我于死地之人，我又何必欺骗他，自讨苦吃。”
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子桑晏也不为此受挫，适应地相当好，并饶有兴趣与他攀谈，“不与强者蛮强，秦队是否赞同？”
是我错了，不该以为这人是来谈公事的，秦岭不再搭话，径自切牛排，喝红酒，他虽然不搭理，却浇不灭子桑晏的热情，“若今天换做秦队，是否愿意用消息与我交换？”
“我不是当事人，不作这个假设。”秦岭回答的干净利落，就差直言让他废话少说，也不知子桑晏是否没听出来，自问自答亦兴致勃勃，“这个是我明知故问了，当初秦队为了程sir，可算豁出去，不惜为程sir得罪段少寒。”
爱提旧事翻旧账这毛病b组不止柳生生具备了，看来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况且这事还跟他没半毛钱的关系，秦岭自然不搭腔，径自有条不紊地吃完了牛排，喝完了一杯红酒，他起身开灯，吹灭蜡烛，打开门，动作一气呵成，“子桑队，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
没错，这很秦岭，子桑晏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坐得四平八稳：“秦队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