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他，就好像是一座越积越厚的冰山，永远都是那样的屹立不倒，可是现在，冰山，似乎融化了，而且是在极速的融化着。
“你不该问这句话。”白长修认真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只因为要保护的人是我的母亲，所以她就一定要牺牲吗？”
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司空卓耀可能并不会心软，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一个官妓就可以成就他的一生，他母亲的一生，那就是这官妓莫大的荣耀。
可是瑶光，她不同。
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力量，一股改变一切的力量。
她让司空卓耀意识到，哪怕是一名卑贱的官妓，也是有生命有尊严的，而他们所谓的成全，也是极为自私的行为。
因为心中有了这个人，所以，他意识到了对她的不公。
“七殿下，您不该说这样的话！”白长修再次的提醒着，因为在他的心里，瑶光是必须要死的，所以这个时候，不是讲良心的时候。
“若是必须要有人去死，才能成全那一个位置，我宁可不要。”司空卓耀认真的说着，很明显，他已经决定了，哪怕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很难。
白长修一怔，似乎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很是惊讶。
因为在他的心里，殿下可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他不会感情用事，心怀天下而且也绝对是个帝王之才，可是现在，他跟自己说，要放弃这天下？
仅仅是，不想要这个官妓去死？
“七殿下……”
“我们不都是要守护自己所爱的人吗？”司空卓耀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因为要保住母妃的命，要推翻了这个残忍的制度，所以就要瑶光的命，那这样做，不是很自私吗？”
一开始，他也觉得这就是个绝好的方法，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现在？
他再也无法这样想了，因为瑶光，再不是那小小的损失了。
“可她只是个官妓而已！”
“那又怎么样？”司空卓耀猛然的吼道，制止他再说下去。眼前，竟是突然浮现出瑶光那双倔强的眼睛。
可能是声音太大，就连外面的侍卫都听到，不由朝着里面看来。
而白长修更是吃惊不已，因为自他跟着七殿下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发怒，第一次，如此大声的说话。
从前的他，即便是在生气，也总是那低沉而清冷的声调，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
可是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一个官妓吗？
“你……必须要救你的母亲。”
若是瑶光到最后不死，别说是太子之位，把皇上逼急了，淑妃娘娘也是别想活的！
白长修认真的提醒着他，淑妃娘娘，难道不该比那个官妓重要吗？
一句话，突然就让司空卓耀安静了下来，不再反驳，也不再看着白长修。
他的神情有些恍然，似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坚定自己了。
看着此刻的司空卓耀，白长修很是吃惊，因为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
“局已经部下了，就算是你不要太子之位，想要两全也是不可能的，要么瑶光死，要么淑妃娘娘死……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白长修说着，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不再看着司空卓耀，而是冷漠的丢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