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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三)云中河道少将军大闹刑场 西门坡下老谋客夜巡州监(1 / 2)

眼看着大出意料之外台下一步一步逼近行刑台的百姓,冯晋春和秦日征两人暗自叫苦不迭:早知这种情势,谁敢签字!

刘光生轻篾地扫了两人一眼,鼻子里冷冷一哼,背抄了双手,站了台前朗声道:“众百姓听了,我大宋律令,私贩禁物者弃市,古有王子犯律与庶民同罪之例!别说杨老令公之子、崞县知县,就是杨老令公犯事,落了我刘光生手里,我亦决不姑息迁就,依律行事,容不得半点徇情!来呀,行刑!”

人群如割伏的秋禾往前涌,人犯后面的刀斧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大骇,握刀的手竟颤抖起来。

这时,薛怀固已拥至人群前沿,离人犯不过十数步远近,眼睛直盯着后边的刀斧手,手中暗扣三四枚镖箭。离他数十步远,唐天河在人群中吼道:

“刘光生要草菅人命,残杀忠良,何异如禽兽!反了,反了!”

从百姓跟着狂喊:“反了!反了!”

一台官员大骇,几个胆小的早已吓得脸上没了血色,两股战栗,头上冷汗直冒。一齐看着刘光生。刘光生亦有些急,手心里满是汗水,不住给自己打气,大叫道:“来人,给我护好场子,若有越界者,格杀勿论!”

四围禁军士兵内有雁门前线轮换下来的,对杨家儿郎杨延平满是同情,中秋节前刘光生等州衙又突地平白无故降低军饷,早窝了一肚皮火。况顶头上司秦日征并未下令,索性拄了刀枪在嘴里不住吆吆喝喝:

“刘大人有令,谁敢越界,格杀勿论!”

“小心些,你他娘的踩我脚了!”

有的干脆虚晃了刀枪,嘴里骂骂咧咧,脚底下却随着墙连连后退!

刘光生脑门上突地渗出股股冷汗,他怒目瞪视着台下的刀斧手道:

“行刑!”

众刀斧手迟迟疑疑地上前抽了人犯背上亡命旗。突地凌空数道嘶裂声响,三支镖箭直直钉在刀斧手后的木桩上!台上台下大愣,猛听人群外远远有人喊,“刀下留人!”

远远见云中河西岸两骑马飞驰而来,如风般挟着一股黄尘,转瞬立至!前边一人锃亮甲胄,手握一杆丈二长矛,从散开的人群中闯进,打马直上土围。

薛怀固顿是松了口气:救兵到了!身后百姓忽拉拉冲进刑场,将一伙禁军挤得东倒西歪,刀斧手还未反应过来,脖颈下已被架了刀枪,动弹不得!

土围子上,少年军官威风凛凛地提枪跃马站在土围上,“看你们哪个敢动手!”手中长矛轻轻一格,将一排人犯与刀斧手隔离五步之外!

“七弟,切莫伤人!”后面一人同样全副武装,前心后背护心镜锃亮如新。

人群喝一声彩,先前那少年军官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目清秀,手中长矛少说也有七八十斤重。后骑者亦是一少年军官,肤色红润,年纪约在二十岁左右,护鞍上同样挂一长枪。

“杨将军!”

“哪个杨将军?”

“莫非连杨老令公六郎延昭、七郎延嗣都不识得么!”

说话间,薛怀固薛谨质已冲上土围,扯断白绫,给众人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