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成全你了。”胡奇大叫一声,疾伸右手,猛击张小山的头部。
张小山明明在眼前,等他拳到中途,张小山却已不见踪影,胡奇大惊,他吓出一身冷汗,只听身后张小山冷冷道:“快动手啊。”
胡奇转身,左手一掌,又击向他的胸口。
这一掌,明明击中了,却毫不着力,张小山也不知去了哪里。
胡奇更惊,手脚有些发抖,心中暗道:“中了张小山的计了,原来他参透书中的诀窍比我多得多。”
正害怕惊惧之际,张小山的人已在他头顶,只听张小山说道:“你这个内贼,今天正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一柄银剑,疾刺他的脑袋。
胡奇仿佛惊呆了,这一剑,不偏左,也不偏右,正对他的脑心,不知如何闪避。
他还听到一个缥缈的声音在吟唱: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无极剑法。
胡奇忽然想起杜鹃刺他胸口的一剑也是无极剑法,他寻思道:
难道无极剑法当真是毫无定式,因人领悟而异?
想罢,再看那剑,银剑已一半没入他的脑袋……胡奇这时才知道自己已是一命呜呼,不觉惨叫一声。
惨叫声在耳边久久环绕。
醒来,原来是一场梦。
斗室昏暗。
胡奇用手一摸,浑身都湿了。
拥被而坐,刚才的情形依旧,胡奇心惊道:“今夜之事,乃是明日之先兆,难道张小山已经发觉了?”
胡奇私语未毕,猛见床边坐着一个人,借着昏暗的天光,他只看见这个人的背影。
“谁?”
“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你还蒙在鼓里。”黑影道。
“大难临头是我自己的事,你究竟是谁?”胡奇虽惊,却并不慌乱。
黑影不答,却倏然消失了。
胡奇惊疑了半晌,摸黑下床,他仿佛觉得头顶真有一柄银剑正对着他的脑心,叫他无法闪避。
胡奇在黑暗中坐了片刻,便从窗口掠了出去。
春香楼很静。
很是明亮。
烛光照着地上的五具尸体。
司马伯仲、司马燕、司马玉、杜遮天,水云天。
烛光无声地照着五具尸体,仿佛也无限悲哀。
无限沉寂。为这些死去的人。
现在,连街角的石缝里闲不住的蛐蛐也不叫了,它们都已入睡。
街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天地间只有寂静,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春香楼的烛光是个例外。
如果这个时候还点着蜡烛,那这里一定是死了人。
有人说,死人看不见路,只能看见光。
光才能把他们引向天堂。
五具尸体,一动不动。却传来了一声叹息。
接着,一具尸体开始睁开眼睛——
司马燕!
睁眼的是司马燕。
司马燕没死?
司马燕怎么会没有死?
难道杜遮天连司马燕也杀不死?
司马燕真的没死?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卧室里只剩四具尸体。
司马燕的笑在烛光下有些白。有些吓人。
她走到每一具尸体面前,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才走开。
她确信他们都死了。最后,司马燕站在水云天面前。
水云天已经成了三段。
她死得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