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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2 / 2)

不信邪的人真的挺二的,比如我。刚刚因为坐了没人坐的百家乐赌台而输了那么多钱,现在再进场,竟然还是要找个没人或者人少的台子,然后脑子里还在跟自己不断自我强化这个念头:老子就是不喜欢人多的赌桌!

其实更接近我真实想法的念头是:如果我这一次信了这个邪,那我以后永远就都得信这个邪了,尽管我很多时候还是相信运气的,但是某些时候就是爱在一件事上死磕,具有一定的精神分裂潜质。

口袋里还剩半包烟,是精装玉玺。我把那半包扔进了垃圾桶,掏出另一包没开封的中华,心想这个红色面积大点,会不会让我好运些?

搜索了一下,竟然一时间没找到空着的百家乐赌台,于是选了个只坐一个人的赌台,这次也没直接坐下,先是在后面看,看的时候宁宁挽着我的手跟着看,阿伟在边上拿个纸笔,就像跟在领导后面做笔记的秘书。左二奶,右秘书,输钱了档次反倒提升了,真够讽刺的。

看了两把,台子上又来了一个老外,黑人,即使在这烟雾缭绕之中,我也能闻到他身上那浓烈的男士香水味,估计这哥们昨晚用香水洗澡了。

因为那个老黑来的时候我正在等我的感觉,那种预测赌场的感觉。这种感时有时无,但是就我的感觉而言,一般刚坐上赌桌是没有感觉的,必须看了几把牌,感觉才会像酒精引发的微醺,逐渐在身体里散播开来。比如,某几把牌过后,我就会忽然产生一种感觉:下把是庄,一定是庄!

这种情况有两种结果:中或者不中。奇怪的是,似乎人们更容易记住那些猜中的经历,而很容易忘掉没猜中的经历。从统计学上来说,猜对或者猜错的概率各位50%,但是就我的记忆而言,我可以随时跟人说起我某次来感觉后猜中的经历,但是要想一会儿才能想起我猜错的经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没猜中的时候不够兴奋。

这不到八万的筹码是我最后的赌注了,尽管我还可以再借几十万,但我真的不敢那么做。也许是因为我的性格,也可能是因为我还没输到位。

在后面看了有四局,到第五局的时候,我终于来感觉了:感觉即将开庄,没有理由,就是感觉。

我押了八千在庄上,又各押一千在对子上。上次来澳门我还是一千两千一把的赌,现在已经发展到一万两万了,难怪输得快。

那个老黑别看长的黑,手笔也不小,庄上押了两万。于是他来开牌,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黑人的手,那个老黑属于偏黑的那种,手上的五个指甲仿佛镶嵌在黑色墙上的反光马赛克,无比醒目,而且看起来格外红红嫩嫩。他在那个扑克的一角搓啊搓的,结果第一张搓出来一个4。我心跳加速起来,心想下一张搓出张4我就不亏了。结果这个老黑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在那搓啊搓啊,搓到最后--竟然真的是4!真的是4!

闲家那边开牌的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人,但是看脸却感觉这人顶多也就40岁的样子,就像当年的沈阳刘涌,四十多岁,头发全白,或许是想的事情太多,心力憔悴导致的。

他第一张开出了个6,我一边看他一边想:你长得想刘涌,祝你倒霉,因为刘涌都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