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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1 / 2)

大半夜的,懒得再去别的赌场了,就在金沙吧,再说事实上金沙装修硬件什么的在澳门也确实算是首屈一指的。不过眼下还是有个问题困扰着我:说好一天就赢12万就不再玩了,今天已经赢了12万了,按规矩讲不该再玩了的,但是若胖子来了我就有可能再也赢不了了,必须在他来之前多赢点……这可怎么办呢?

我纠结了一分钟,豁然开朗!时间已经是12点以后了!这就是说,现在已经是“明天”了!我赢的那12万算是昨天的了!

这个结论让我感到很欢快,似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于是就拉着宁宁欢欢喜喜地去了,情绪之充沛活像一个即将启程春游的小学生,恨不能电梯井有跟绳我直接溜下去,省了等电梯的麻烦。

午夜十二点,金沙赌厅……跟任何时间一样的人头攒动,灯火辉煌。我正要选个桌子,怎知目光尚未启动搜索,就看到了传说中的澳门行贿:在我左前方11点钟位置,正对着我坐这一个秃顶男人,他把一侧的头发留得很长,侧着梳了过来将光亮的头顶盖住,皮肤似是不大好,离得挺远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油光,他的手很随意地放在红色赌桌上,小时候老师说国旗是烈士的鲜血染成的--这让我小时候一度纳闷究竟哪来那么多烈士的血来做国旗,而且为什么没有腥味?这红色的赌桌,亦可说是鲜血染成的,赌徒的鲜血。

而就在几秒前,秃顶男边上一个人像是一个趔趄似的,扶了一下赌桌站稳了,但是我看到他把一摞筹码留在了秃顶男的面前,没有拿走,而这个人走了,走到另一张赌桌上去了。

除了厕所,澳门赌场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所以任何人在澳门赌场的一举一动实际上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也就是说他们这么做其实早已被摄像头记录。而且据说反贪局还是纪委的定期会来澳门查视频记录,另外每一个公务员进出澳门都要办理相关手续--按理说应该没有人敢在澳门做行贿这种事……

后来我想了想,公检法、反贪局、纪委都要求官员不准腐败,但效果就像主旋律电影,看着可是真好。不过打击腐败这事据说也总是能取得阶段性成果,想到这里我淡然了,既然是阶段性成果,那就说明暂时还没到完全查处的阶段,还得等等,等到相关部门的相关人员把相关政策执行了,也许……就又取得了另一个阶段性成果了。

那秃顶男用拇指的背面把筹码缓缓地拨到自己面前,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但是我相信荷官肯定看到了,也许也有别的赌客看到了,但看到了又能怎样?除非他把她二奶惹毛了,才有可能造成巨大不可控风险。

本来我还没选好赌桌,既然都看到这个了,那就选这桌呗,其实我主要是想看看那摞筹码究竟是多少。

秃顶这桌人不多,给钱者走后留下个空位,我凑近后就在那大大咧咧地坐下了,我身子前倾,瞥了一眼那摞筹码,目测大概是四五十万的样子,这么说来,这秃顶官应该不大。说不定是管扶贫的。

赌场和官场犯冲,赌场讲究的是赌场无父子,而官场讲究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内地也就罢了,我也曾在某场特定的麻将中输几千给特定的人,还听说过某某人在某场特定的赌局中将多少多少钱输给某某官的事。而在当下中国,最可怕的还不是这种事,最可怕的是,你把同一个故事,随便按在任何一个官员的头上讲出去,听者都可以轻易相信,有时甚至连感叹都不感叹,只是淡淡说句:正常。

这里不是内地,这里是资本主义澳门,这里是一国两制的澳门,我是绝对不会在澳门故意输钱的,再说我已经掌握了高超的赌博技巧,想输都输不了。

秃顶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站立着看着他的秃瓢,透过横亘在他秃顶上的那几根发丝,我甚至有种能把他脑壳当镜子照的感觉,太亮了,真够恶心的,这人得多长时间没洗头啊?该不会因为头发少就不洗了吧?

开始我没押,做思索状,悄悄地注意边上这个秃顶,见他押了三次,每次三五千,中了三次,我心想嘿,运气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