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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一)1(1 / 2)

何静回到辽远后先到自己家。父母去世之后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居住在这栋三层小楼里,虽然装修精细,却无一丝生气。她回到自己卧室从床底下一块活动的地板下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取出一笔钱。然后把余下的钱依旧包好放回去。又到厨房拿出粮证中平日积攒的粮票。晚上九点她先给玉香打了个电话,玉香说:“文书记家门外有狗监视,你千万小心。”

何静小心翼翼往文家走去,在离文家六十多米处,她警惕地四处看了看,时值数九寒天,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北风的呼啸声,她正想迈步去文家院门口,听见背后的杂货店中传来吵闹声:“红卫兵同志,我们要关门了,请你们走吧。”

“同志,我们头儿不是同你们讲好吗,白天晚上占用你们小店十天半个月吗?”

“不错,我答应你们占用十天半个月,可以不等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占用啊!我们要关门了,你们出去吧。”

两个红卫兵被人撵了出来,他们站在门边不敢挪窝。何静悄悄走了。

回到家中她给玉香挂电话:“玉香阿姨,你家外面有狗,我无法进去。明天上午你和小丁去粮站买粮,然后把转好的粮票带好。让小刘去市政府领回文书记和林副市长当月工资,交给你。下午二点我在火车站候车厅女厕所里等你。”

“小何,明天我叫小刘,小丁去市政府领工资,下午我们去买粮转粮。然后叫小刘小丁把粮扛回来,我去火车站女厕所找你,行吗?”

“行,玉香阿姨,不见不散。”何静说道。

第二天一早小刘和小丁去市政府领了工资。中午小刘、小丁和玉香到离文家只有百十米远的粮站买粮转粮票。粮站里人很多,玉香借机从后门溜了。监视的红卫兵看见小刘小丁扛着粮回家了,玉香却没见了,他们派了人四处寻找,终于发现玉香朝火车站去了,“不好她想坐火车跑。”红卫兵跟踪而来。

玉香先假装去卖票口买了张车票,然后到女厕所见到何静,把粮钱交给她,并且把车票也给了何静,是两个小时后的慢车。

监视的红卫兵是两个男的,不敢进女厕所,只好在外面苦苦守候,半个小时候后玉香出来了,然后往回走了。他们只好尾随而去。

何静坐火车回到边防团,向林岚、兆琪和长胜绘声绘色地讲了摆脱监视的经过,大家都笑成了一团。

林岚点了点粮票和钱,说:“何静,这不对呀,这钱多了这么多,这粮票怎么又这么多全国粮票,咱们只能转省粮票呀?”

“妈,这多的钱是我的工资,三个月的。这全国粮票是我父母生前攒的。”何静说道。

林岚说:“不行,不行,我们怎么好用你的钱,还有你父母的粮呢。”

何静用手挡住林岚递过来的钱粮说:“妈,妈妈,我已经是长胜的人啦,你们的儿媳妇了,一家人啦,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长胜也说:“妈,妈妈,咱们就收下吧,等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兆琪冲林岚点点头:“妹妹,孩子们说得对,一家人啦,还分什么你我!”

就在那一年一月底,发生了上海的“一月夺权”风暴,上海市委、市政府及下属各级政权都被造反派和红卫兵夺了权,成立了“上海市革命委员会”,这个新政权很快被冠以“新生革命政权”的头衔,不仅合法了,还成了替代旧市委市政府的冲锋号,全国各地刮起了一股夺权风。

辽远市的主义兵和造反派的联合总部趁机冲进市委大楼和市政府大楼,煞有介事地宣布“夺权了”。可是他们发现两座大楼里除了桌椅之外,空空如也。

宗丽丽带着老刘等几个常委在大楼里转了十好几圈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钟向左怒不可遏却也无计可施,他只好拿老刘撒气:“老刘,你就知道在娘们那儿‘捣蒜’,叫你带人来夺权,你愣在娘们那里捣了五、六个小时才来,这不,你蒜捣舒坦了,这儿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