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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3 / 3)

第二天小玉在家休班,王二也回来了,十点钟的时候胜利也来了,本来是找小玉,见王二在家,只好假装办公事,对王二说:“小王,厂里已经批准在成都成立办事处,办事处有三个人,一个主任。处里考虑了一下你是老销售,业务熟悉,又经常在外面跑,所以让你当主任。办事处的人本来应该有出差补贴的,每月回来领工资的时候再报销,太麻烦。这样你们每个人涨二级工资,外补一百元乘车费。你是主任,多涨一级,车费补一百五十元。”

“任处长,我这一下成了五级工啦!真好!谢谢处长栽培提拔。我王二一定好好感谢处长。小玉,快去打一斤酒,弄几个菜,我要和处长好好庆祝庆祝。”王二乐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小玉气不打一处来,斥道:“王二,你是瓜娃子(方言:傻瓜),还晓不得,你媳妇都怀孕三四个月了,你跑去成都当啥子破主任,不让媳妇生娃娃啦!”

“你怀孕啦?”王二和胜利同时惊讶地问道。

“就是那次。”小玉乘机把怀孕的时间讲明了,暗示是王二种下的。

胜利明白不是自己的,自己和小玉第一次发生在两个多月前,没有这么久。轻轻松了一口气。说:“王二,没事,你去成都办事处,我会派人照顾小玉的。”

小玉一下子听明白了,胜利是假借照顾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自己,她说:“任处长,您是处长,我们哪里敢劳驾你老人家。这样,王二写信叫你家伯伯、伯娘来照顾我。”

王二点点头,说:“也对,叫伯伯和伯娘上来照顾你。”

胜利一看,无缝可钻,悻悻告辞。

一周之后王二的父母上来了,住在王二家照顾小玉。

十月怀胎,终于分娩了,小玉在厂医院妇产科生下一个男孩。

王二十分高兴,抱着儿子乐得又蹦又跳,嘴里不停地喊:“儿子!儿子!我有儿子啦!”

一天小玉婆婆--王二的伯娘抱着两个月的孙子坐在户外晒太阳,老太太心细,仔细地端详着孙子,她越看越觉得不像儿子的模样,自己儿子人瘦脸瘦,这孙子胖胖的,脸圆圆的,眼镜又大又黑又亮。儿子的眼睛却是一双眯缝眼。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儿子的儿子。晚上老两口在自己床上悄悄议论开了。

“老头子,我咋个看这个孙子不像我们儿子的模样,会不会是别人的种?”老太婆问道。

“老太婆。这个可乱猜不得。咱们这个媳妇样样都好。对咱们多孝顺呀,每月给咱们寄五十块生活费,看看他俩口子不过才一百多点点,给老的就占了一半,哪有这么孝顺的儿媳呀。千万别‘风湿麻木关节痛’--乱讲病哟。”老头子规劝道。

“唉,孙子不像孙子,我心里总是不踏实的。”老太婆还是不放心。

“老太婆,莫讲啦。孩子小看不出来。别讲了,睡觉!”

这一天王二回来了,告诉伯娘:“伯娘,小玉说生产后一直在流血,说要去省城治病。”

“去,去,媳妇身子总流血,那是女人身上的大病,快去省里治一治。”老太婆比谁都着急。

于是王二带小玉去了省城,住进妇科医院。小玉叫王二回办事处,不让他在这儿看护。王二走了,第二天大夫通知小玉明天动手术。小玉拿着一个电话号码挂了个电话,不一会陈伟才来了。小玉看见他,带他到了楼角静僻处,告诉他明天手术。

“好好做,这缩阴手术不是大手术,几天就好了。这是五千块,你拿着先用。不够我再给你。”陈伟才怕叫小玉的公公婆婆看见,只能打电话告诉她出来做手术。

小玉说:“大夫说手术后五天才能同房。五天后我去旅店找你。”

“好,五天后见。”陈伟才答应了。然后抱住她热吻了许久。

一天王二来看她,小玉躺在病床上,说:“大夫说我再过三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自己回去,你也别送了,回办事处好好工作吧。”

五天后小玉出院了,去旅店找陈伟才,陈伟才在这儿开了个单人间。他把小玉领进去,插上房门,……

陈伟才在辽远已经成了能买钢材的能人,来求他买议价钢材的人络绎不绝。自从重机厂自建了五栋家属楼解决了厂里四、五百户无房户和困难户之后,全市各家工厂企业纷纷效仿,开始自筹资金自建家属楼来解决也本单位职工的住房问题。由此钢材的价格被炒起来了,议价钢材价格由一千二百元一吨,炒成二千二百元一吨,当时陈伟才的那种能打七折的就成了香饽饽了,人人都去抢。自然陈伟才就成了大名人了。开始来求他的人,带来四瓶八瓶茅台,十条八条良友牌香烟,陈伟才没有理睬。后来升级为存有千元万元的存折,陈伟才有些动心。起初丽丽反对陈伟才去跑,后来发现越来越丰厚了,就说:“老公,你把‘向前看’换一换,换成‘向钱看’吧。”

于是陈伟才把公司交待给副经理去管理,他专心去江佑跑钢材了。五百吨、八百吨、一千吨、五千吨……他几乎一个月要来一趟江佑。

胜利见他要得货越来越多,渐渐地他们的回扣分成由五五变成四六。胜利腰包里的钱已经有二、三百万了;陈伟才当然只能少个几十万而已。

一九八三年八月玉妹的五年本科终于毕业了。回到钢厂后被分到教育处当了一名工作人员。胜利此时不敢乱动了,每天晚上必须陪着妻子。玉妹说:“我想要孩子了,胜利你可得加油啊。”胜利每天在床上加班加点地加油。

一天袁立人和姜卫国、刘伯祥在讨论调整各处处长和分厂厂长的时候,袁立人提议:“我兼任的教育处实在忙不过来,我建议把袁玉妹同志提上当教育处长。”

刘伯祥马上表示赞成:“袁厂长的这个建议好,袁玉妹这个丫头有能力,又是五年本科毕业,别看不到三十岁,老练着呢。我也赞成。”

“对啦,她在大学里就入了党,让她兼任一下教育处党组书记吧。”刘伯祥又补充道。

“好,这个处长就定了,让袁玉妹当。”姜卫国当然知道玉妹是任木子的好儿媳了。

于是玉妹回厂才三个月就一下子提为教育处处长了。上大学时玉妹依旧一身农村姑娘打扮,后来随同学改了装,成了学生打扮。回厂之后渝梅说:“都工作了,当干部啦,得跟上时代步伐,换换,换换妆。”于是给她买了三、四套时兴的衣服,还有一套工作装:大翻领女西服,配上齐膝的一步裙。是上等纯羊华达呢。同时给她买了一根二十五克的二十四K金项链,戒指和耳环也都是二十四K金的,烫头修眉(当时还不兴美容),这么一捯饬,玉妹一下子从山鸡变成凤凰了。胜利都看呆了,心想不比小玉差,而且气质却高出一大截,“靓丽!太靓了!”胜利抱住她,不停地亲吻。“好,两口子这样,当妈的就放心了。”她高兴的念叨着。

妻子比情人还好,自然情人就凉一边了。

八四年春三月,陈伟才又来了,要买一万吨,胜利二话没说,批了,说:“这一回分成五批发。一个月两批,到六月才能发完。”

“没问题,这是现汇。”

晚上胜利拎着一个保密箱给陈伟才:“这回咱们四六分成,你四我六。”这是四十万,你收好。“

第二天上午陈伟才把三十五万存进银行。留下五万备用。下午他带着钱来到小玉家楼下等候,他怕人起疑就在楼梯口对面一个小食店里坐着吃酒。

五点过小玉拎着菜回来,每天下班时她路过菜市场买些肉鱼和蔬菜回来。她没看见陈伟才径直上了三楼二号开锁进门。正要关门,陈伟才闪身进来了。

“啊!”小玉惊了一跳,缓过神,她惊喜交加,“是你呀,老公!”伸开双臂缠住陈伟才颈项。

陈伟才把她抱起来,抱紧卧室,放上床……

一阵疾风骤雨过后,小玉匍匐在他身上,柔声说道:“真好,老公,咱们能永远这样,多好呀。”

“胜利还来纠缠你吗?他老婆都回来了。”

“不啦!他呀毛手毛脚,弄得我生疼。不来更好。”

“王二呢,回来过吗?”

“昨天才走,呸,天生是个王八,没法没法,根本不是男人。老公,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男人……”

“孩子呢?”

“为了断奶,我叫王二的伯伯伯娘把你儿子抱回去,断了奶再接回来。你儿子真像你,鼻子下颌,嘴巴眼睛全像你。我真想和王二离了,跟你去辽远。”

陈伟才不敢应承,此时在他心中小玉和儿子、丽丽和女儿两边都在天平上无法平衡,又都无法割舍。

他拿出钱给小玉:“小玉,这是五万,你先拿着用。”

“不,我不要钱,我要你,老公。”小玉推开他拿着钱的手。

陈伟才感到悲哀,两个女人一双儿女,舍谁割谁他没一点办法,泪水流出来了:“小玉,今生今世我永远爱你……”

小玉见他流泪了,知道他有难处,没说什么,她抓过钱,说:“这钱我要,一半给我,一办你留下。永远记住天底下有一个叫小玉的女人,她永远是你的……”

吴老由党委书记位置上退了下来,改任顾问委员会主任,他最小的儿子叫吴老四,读了大学回来,当了销售处稽查科科长。五月天气已经变热了,人们脱去长裤长衣改穿单衫短袖了。胜利叫吴老四带一个人去分布在全国各大城市的钢厂办事处巡查账目。天南海北溜达了一圈,最后回到成都,找到办事处,王二是这里主任。王二知道吴老四即是老书记的儿子,又是胜利的哥们,这一趟差事是“钦差大臣”“代天巡狩”。不敢有丝毫怠慢,按时倾囊相待,酒肉鸡鸭俱全。吴老四见酒如见命,那是敞开肚皮往下灌,几下子就把随行的那一位弄到桌子底下了。酒桌只剩下了王二和他,这时候吴老四的话匣子开了:“王主任,王主任,你家小玉美如天仙,一个人一个人,你放心吗?放心吗?”

王二自知自己无能,却并非糊涂人,偶然听得小玉和胜利有染,他不敢发作,因为他知道胜利老爷子是何等重要人物,母亲是啥人,舅舅又是啥样热门人物。自己根本无力撼动,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王二没吭声。吴老四火了:“你真是乌龟王八,你女人说一个什么叔叔,俩人搞在一起了。”

“什么!”王二火了,一拍桌子。忽然转念一想若真是老家的人,是叔叔咋办。然后他气一下子消了,“不错,她在老家是有一个叔叔的。”

“什么叔叔?你女人是下江人,他叔叔怎么是老陕(方言:北方人的意思),东北的。”吴老四脑袋清楚得很。

“你说这个叔叔是假的?”

“当然,他那是什么叔叔,实际是嫖客!”吴老四阴笑着说道:“那人是胜利的姨夫,也就是说是任副省长的妹夫,也是一个公司的经理,有钱。他和胜利两个男子玩你的女人的。”

王二一点心中发怵了:“吴科长,吴哥,任处长是任副省长的儿子,那个老陕东北人是妹夫,都有来头。咱女人让人玩了,就认倒霉吧,女人那东西玩过了,不缺斤少两。我也不吃亏,谁让咱们是小老百姓呢。认倒霉吧,挨骂咱也认了。”

“你天生是怂包软蛋,带了绿帽子,连屁都不敢放!……”吴老四气坏了,一口气骂了百十个乌龟王八蛋之类的脏话。

王二依然没生气,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