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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一)(2 / 2)

有了这件事,泽元更不敢接近女人了。

“是哪个说只读书不成亲啦!”焕成跨进卧室就厉声正色问道。

“我。伯伯,我正在读书……”泽元呐呐说道。父亲动气了,他就胆怯了,底气不足。

“屁话!读书咋个啦,娶亲就不能读书啦?千百年来秀才、举人,哪个没娶亲生子,照样可以中进士当状元。自古百行孝为先,无后为大,这是世人尽知的道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千百年定的规矩。你怎么敢推三阻四不应承呢?难道你竟敢违背祖宗圣贤留下的古训?做个不忠不孝的人吗?腊月里你娶完亲,过完正月你照样回重庆上学读书嘛,啥子事情都不会耽搁的,不是两全其美吗?”焕成话语不多,却斩钉截铁,不容人置辩。

“是,伯伯。”泽元低声答道,虽然不情愿,却不得不顺从了。

泽元感觉到自己在学堂学到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苍白无力,可怜极了。什么罗曼蒂克呀,什么恋爱呀,什么自由呀,什么民主呀,面对千年的父权和封建,这一切如同玻璃杯子,在铁锤下砸得粉碎。

“去堂屋,找你六姨爹,让他教教你!”

六姨爹在家里是老三,他家共有兄弟五个,老大、老二都随他老爹在重庆经商,开了几家绸缎庄,很是有钱。老爹娶了四房姨太太,两个儿子学着也娶了几房姨奶奶。六姨爹自然也学会了这些。因为是在乡下长大,又没有读几天书,成天在家里闲着,看一些《金瓶梅》之类书籍,所以开口闭口离不开那些事。而且他又爱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就算是当着自己亲戚女眷他也管不住嘴,常常讲一些不咸不淡,荤素皆有的玩笑。见到男的小辈更是摆出情场老手的样子,大言不惭地讲述他的风流史,仿佛他是钢棒铁杵,整遍天下无敌手。对这个晚辈,又有如何教诲呢。

一见到泽元,六姨爹就嬉皮笑脸说道:“大侄子,不是我笑话你,像你这么大,娃娃都满地跑了,我十四岁就和我家一个十六岁的丫头上床了。是她教会我如何干那事的。你们都这么大还没沾过女人的边边,太惨了。”

泽元一脸笑容,恳求道:“六姨爹,侄儿求您开恩,别老笑我无能……”

“好,好,我不说这些了。”六姨爹把他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在他耳边悄悄说起来。说的泽元从头红到项底,心儿砰砰跳。

“我告诉你,天地间最安逸的事,莫过于男人和女人干那事,比过年打牙祭吃肥嘎嘎(四川话,肥肉)还要香十倍百倍,那个安逸劲儿,不经过,说也说不懂。记住我一句话,对女人第一要轻轻,第二要狠狠,第三要绵绵。我再小十岁,还想当一回新郎倌呢。女人呐,睡第一晚上太香了,太太香了,味道实在美妙。”

说着说着六姨爹的憨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个六姨爹自打入赘汪家后,自己另起炉灶,自己跑马帮,这些年来拿回汪家的钱少,塞进外面风流女人洞洞的钱多。

“喂,你笑个啥?听懂了没有?”六姨爹总是笑,问道。

泽元满脸通红,埋下头,没言语,这事说得太羞人了。

“记住,完事后一定用白手绢擦新娘身体,千万莫忘哦。”六姨爹千叮万嘱提醒道。

“为啥呢?”泽元很纳闷。

“瓜娃子,见红,说明她是女儿家,不见红就是让人家占了先,破货,一文不值!”六姨爹正经八百地说道。

泽元乜斜了他一眼,心中好笑:“你呀,白天进烟花之地,还在乎过破不破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