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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衣落子(3 / 3)

徐汝愚望着越斐雪笑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头疼也不济事,我不敢在武道上与越尊一较高下,这棋枰上,能赢越尊一回,也是好的。”

越斐雪笑道:“你也会说这些乖巧话?我倒要看看褚师端会不会为你出山。”

傅缕尘、天机雪秋与褚师端并列三大宗师,然而褚师端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当年的静海大宗陈规曾说傅缕尘避走图门山,未敢与褚师端一战,可见傅缕尘自知修为尚差褚师端一筹。其后数十年,中州武者只有嵇思勰北上呼兰,不过也是受挫而回,至于那一战的详细情形,嵇思勰秘而不宣,世人也不知晓究竟。嵇思勰早年是风头甚健的人物,那一战后就退隐,想必也是受挫极深。

越斐雪说褚师端或许会为徐汝愚出山,这一评论倒让江宁众人又喜又忧。

易行之倒是一直在想定远那边生了什么头疼的事情,只是身边都是地位高过自己的重臣,也无法私下里找人来问。站在徐汝愚身侧的邵如嫣淡然说道:“陈漱玉越境被俘,将她交给陈预就是,有什么好头疼的?”

徐汝愚笑了笑,不置可否。

子阳秋见易氏父子一头雾水,小声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他们:“陈漱玉携幼子化妆成流民,欲从白石借道到张季道军中去,过新姿时,被当地的卫戍军发现,陈漱玉闯境,损我百名将士,后来出动青凤骑才在龙游将其俘获,激战中,尽除其护卫,陈漱玉左右臂皆受箭伤,所幸幼子无恙,梅立亭将其送到定远交给张仲道、方肃处置,张仲道、方肃恨不得将人送到博陵来。这时陈漱玉在定远养伤,放,放不得,留,留不得,还委屈不得,这才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陈漱玉与张季道结为夫妇,所生之子是陈氏的直系继承人之一,年前,东海陈氏有意让张季道代替陈预主政东海,立此儿为世子,这个还没有开智的小儿,竟是张季道手里争取陈氏族人支持的重要筹码。短短数月时间,江宁精心布局,让陈预扳回劣势,阻止张季道掌东海。张季道回仪兴的道路被封,屯守泰如以南地区,陈漱玉携幼子前往秦如,从东海境内走,势必会让陈预软禁起来,这才想到从白石境内潜渡,想不到被江宁识破。

易行之知道徐汝愚与东海陈氏的复杂恩怨,江宁不想如此重要的筹码落回张季道的手里,要么将陈漱玉与幼子送到宛陵去,要么就将她们留在江宁,但是都难免受人诟病,易行之明白徐汝愚为何头疼了。

邵海棠等人犹豫不决,他们倒不是顾虑与东海的恩怨,虽说内争无义战,但是江宁势成,就要考虑赢得天下的大义,才更有利于形势,让世人指责的事,现在还是少做为好。

易行之听到有人抿嘴轻笑,侧头看去,竟是寇子蟾的弟子巫青衣正与水如影说笑:“大人是等人替他化解这头疼之事呢。”

巫青衣去年随南平的使团至江宁,随后留在江宁,被寇子蟾收为弟子,也为江宁的女吏,天姿国色,容光之盛,让易行之不敢多看,巫青衣与邵如嫣并立在棋枰之侧侍棋,倒让一旁的水如影相形之下有些黯淡了。水如影苦恋徐汝愚倒不是什么秘不可宣的事,年前从南闽行辕调到江宁,出任青凤府侍奉,成为内府的女官之首。

徐汝愚见巫青衣说破他的打算,招头望了她一眼,说道:“青衣冰雪聪明,可看出这番棋我还有几步能赢越师?”

巫青衣对越斐雪敛身施礼,说道:“越老不要怨青衣多事。”从棋盒里各取出十几粒黑白子,迅速放到棋枰上。越斐雪看了一会儿,指着徐汝愚笑道:“我俩的后招都落在这丫头的眼里。”将手里的几粒棋子丢到棋坪上,站起身来。

屠文雍在旁边笑道:“青衣姑娘的棋力,在江宁少有敌手,我看大人也多半不敌,不如让青衣姑娘进青凤府为侍棋,大人棋力或能提高一二。”

身边的人总不忘要自己广添内府,徐汝愚笑着摇头:“仅为侍棋故,屈了青衣之才,留在寇先生身边,总比进青凤府好。”见巫青衣好似松了一口气,徐汝愚也不以为意,倒是站在越斐雪身旁的越明伦也是一付心落回原处的样子,徐汝愚笑了笑,倒不知哪个少年郎看见巫青衣能不为她的风姿所折。

邵海棠心如明镜,见越明伦如此,心里想:秦子卿为巫青衣就搅得江宁风起云涌,迭生变故,也不见巫青衣对他动半分情意,越明伦掺和进来,无异于飞蛾扑火。侧脸看了如嫣一眼,轻轻叹了一声,男女情事倒是这世间最难看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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