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荷斜靠在厨房门口。
“鸠占鹊巢:斑鸠不会做窠,常强占喜鹊的窠。比喻强占别人的住屋。”她大声地朗读着。
自阎美娇搬来后,顾修言隔三岔五就过来。
两个人时常旁若无人的搞暗昧。此刻他们两个就霸占了她的厨房,一个洗菜,一个炒菜。
“西瓜皮会说成语了,不容易啊。”顾修言扭过头笑道。
白小荷冷哼一声,背上包,跺着地板朝门口走去。
“西瓜皮,晚饭就好了,你去哪里?”顾修言从厨房探出身来。
“去上课!”白小荷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刚报了夜校,主攻汉语言文学。别当她不知道,顾修言常常在背后说她没文化。
等有一天她张嘴就之乎者也,看他还怎么说!
课上,白小荷认真地做着笔记。
“请问——”坐在她旁边的一个男生凑过来。
白小荷立即伸手捂鼻子,双眉都皱成一条线了。
男生的脸红了,他低头极不自然地闻闻自己,什么怪味也没有啊。
“对不起——”男生再次凑过来。
“说。”白小荷捂住鼻子说。
男生的脸红了,随即又白了,他握紧了拳头,忍住不快。
这女孩太无礼了。
白小荷一手捂鼻,一手写着字。
楚轩啊楚轩,你也有今天!
这个男生叫楚轩。
很久很久以前白小荷刚转来城里读书,楚轩是班长,也是她的同桌。
“您好,我是——”她当时鼓足了勇气,说着蹩脚的普通话。
楚轩立即伸手捂鼻,做出一脸嫌弃样。
初中,高中,楚轩一直是她的同桌。
楚轩也是学校里的校草,因为跟他同桌,白小荷受到了所有女生的排挤。
天地可鉴,她跟楚轩同桌五年左右,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初中时、楚轩当她是硫化氢。到了高中,白小荷当他是透明人。
她不止一次的找过老师,恳求换同桌,结果一直到高三毕业,她的愿望都没达成。
白小荷迈着轻快的步子朝自己的面包车走去。
打火加油门车子就是不动,得!她的面包车又抛锚了。
白小荷站在夜校门口等车。
“这个时间段是拦不到车的。”楚轩骑着小摩托,在她跟前停下来。
“哦。”白小荷不冷不热地应。
“你住哪里,我送你。”楚轩的两个手心都出汗了。
见鬼了,为什么看着她,他会紧张?
白小荷不客气地坐到后面。
“我叫楚轩。”他边开车边说。
“白小荷。”白小荷懒懒答道。
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来夜校上课,不过白小荷也懒得去问。
她的脑子已经会自动将这个人屏蔽了。
试想一下,曾经十三四岁的少女,每天被人当成硫化氢,那是多大的问题!
小摩托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白小荷跳下车,连声谢谢也不说,抬腿就走。
“对不起,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楚轩忍声问。
“谢谢你送我回来。”白小荷不回头地晃一下手,阴阳怪气地说。
“不用谢。”楚轩很绅士地说。
白小荷撇撇嘴,冷嗤一声。
楚轩目送着她走进小区里,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走了。
“西瓜皮。”顾修言站在楼下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