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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3 / 3)

我不死心问他认识吗。

他说有耳闻 , 应该没有说过话。

我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捏起一粒花生吃 , “朱太太委托我,为她女儿说亲。我不也算你半个岳母嘛。”

他不意外 , “哦?何小姐答应了。”

花生沾了陈醋 , 味道酸得喉咙发涩 , 我吐出来漱了漱口,“还挺漂亮的 , 说话温温柔柔 , 比我可听话多了。”

“那的确很好,可我似乎不方便。”

我托腮咬着嘴唇,“认识乔先生的人都觉得,你和常小姐长久不了,这不先托关系排上队 , 省得轮不到。”

他闷笑一声 , “真有这样的事,我也该落在何小姐手里 , 哪有多余的心思应付她们。”

我颇为感慨 , “让一名出身显贵的大家闺秀 , 甘居第三者的位置,痴心盼着离婚娶她 , 清名都不要了 , 乔先生好大的魅力。”

我腔调阴阳怪气,乔苍在桌下握住我的手,被我直接甩开 , 他忍笑说,“何小姐终于看透这一点,以后多珍惜些,热情些,也不至于失手。”

我不动声色狠狠踩他脚趾,停在皮鞋上好半响才放过,面前跳舞的女子结束了一曲,行礼后从亭中退下,曹荆易抬眸往这边看了看 , 吩咐身旁的助理,“上一坛自酿的白酒。”

助理招手示意不远处等候的侍者 , 喊了一嗓子,很快栏杆外传来急促逼近的脚步声。高高举过头顶的硕大瓦罐坛子,一个足有十几斤重量 , 坛口塞着一团紧密的红绸布防止挥发失味 , 长年深埋储存在地下,酒坛也沾染了香味,从回廊尽头走过,空气中酒香缭绕,仿佛闻一下就醉了。

侍者将酒坛子撂在地上,起开绸布塞,一股粘稠逼人的浓香散开直击肺腑,他倒在碗中,再由碗口流泻入小杯 , 放在两张相对不远的桌上,我伸出舌尖舔了舔 , 苦辣中隐约有一丝清冽的甘甜,很醇厚爽口。

曹荆易笑着问乔苍 , “乔先生平常喝的都是五粮液茅台 , 喝得惯寻常百姓家的杜康吗。”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 在口中回味良久,朝他媚笑眨眼 , “何以解忧 , 唯有杜康。喝的不是酒,是风月情怀。”

曹荆易凝视我的目光意味深长,“风月里确实很多忧愁与阻挠。”

这时两名侍者从台阶下托着掌心大小的瓦罐走来,分别放在两张桌上,妖娆灼目的红色 , 点缀着细碎的绿色凉果 , 我问这是什么菜,侍者说是下酒解辣的甜品 , 红枣煨红豆。

乔苍拿勺子舀了一点 , 放在阳光最浓烈的地方观赏 , 红豆在他指尖折射出的光芒非常闪烁耀眼,“曹先生才说到风月 , 又上了一盘红豆。”

曹荆易闷笑出来 , “没想到被乔总识破了我的计谋,今日如果不是你突然约我,我原本只打算将何笙诓来 , 这些把戏也不是演给你的。”

乔苍冷冷挑了挑唇角,“是我打扰了曹先生的好事。”

他将勺子送入口中,他不爱吃甜食,而凉果红豆都甜得发腻,他眉头顿时蹙了起来,也没有细咂滋味,便仓促吞咽掉,“不过以后,这样的好事要么不做 , 要么我还会继续打扰。”

“无妨。是我逆水行舟,因此有多少浪头 , 我都承受得住。”曹荆易十分娴熟用一张纸盖在红豆甜羹的浮面,那张纸很快湿透,吸附了浓浓的甜汁和油光。他比乔苍年纪大几岁 , 比容深也要年长七个月 , 人过中年的男子身材如果维持很好,吃东西一定非常精细忌口。

他吃了半盅后烫酒的木壶也滚开,他将酒杯放进去,任由它温着,“听说乔总的船舶公司,出了事故,闹得满城风雨,赔了不少钱,还被监管部门彻查。”

我触摸酒杯的手指一僵 , 盛文在南省沿海是船舶行业的龙头,所有国内外进出口贸易大港的货船、游轮几乎一半都由其承办制造 , 商场地位非常显赫,又是省内纳税大户 , 关系打点得很好 , 就算闹得再大监管部门也不会不给面子 , 派人进入内部彻查,很显然是有幕后之手在操纵 , 给部门官员施压 , 迫于压力不得不走这个过场。

乔苍原本还很平静,在曹荆易主动说出这句话后,他冷硬的眸子微微抬起,似乎等了很久,自下而上打量他 , “曹先生在珠海 , 也知道特区的事。”

“只要不出省,掌握点消息还不是很容易 , 乔总的企业备受瞩目 , 我想两耳不闻也不可能。”

“若我没有猜错 , 恐怕不只是听说,曹先生还伸手搅了搅。”

曹荆易笑而不语 , 乔苍唇角的冷意更加深邃 , “曹先生这样喜欢生事,连我盛文的主意都打,为了一个女人 , 也是很深情。”

曹荆易从热壶中取出烫好的白酒,杯口冒着袅袅热雾,将他那张平淡无波的脸孔,熏出一层薄汗。

“乔先生随意猜测,甚至觉得我是为了故去的挚友,都可以。”

“为了挚友。”乔苍低沉发出一阵笑,不表露丝毫盛怒与暴躁,起身绕过长桌,我出声叫住他 , 可他没有驻足,几步跨到曹荆易的桌前 , 长身玉立,“觊觎周容深的遗孀,掠夺他的女人 , 这也算是为挚友吗。”

“何为掠夺。霸占 , 强取,这是乔先生喜欢做的事。我只知道纵容和尊重。”

曹荆易细细品尝手上那杯杜康酒,“何况容深如果有知,我和乔先生,他更愿托付给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乔先生在这条道上,做着天地不容的营生,一旦格局变故,就是朝不保夕 , 我是正经商人,怎样的动荡都不会瓦解到我头上。”

乔苍指尖落在头顶横梁垂下的风铃上 , 彩色铃铛正在随风颤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 犹如一支浅浅的歌。

他肆意拨弄着金属花蕊 , 我看不到他的脸 , 视线中仅仅是他笔挺清瘦的背影,像一幅夕阳之下静谧悠长的油画。

乔苍两条手臂忽然撑住方桌的边缘 , 他大幅度俯下身体 , 胸口几乎倾轧在桌上,一双鹰隼般锋芒的眼睛直勾勾凝视曹荆易噙笑的脸孔。

“曹先生错了。天诛不了我,地也灭不了我,何况这些血肉之躯的普通人。至于你纵容她错误的选择,会毁掉她的生活。”

曹荆易有趣笑了声 , “强制囚禁就是为她好吗。她背负着她要做却被不允许做的事 , 她不会觉得快乐,一张郁郁寡欢的脸孔 , 从年轻到衰老 , 这是不毁掉吗。”

“快乐是平安无恙活着 , 是远离恩怨阴谋,在我的保护下不受伤害 , 不卷入纷争。”

“乔先生的危险身份 , 能保护多久。”

曹荆易和乔苍的针锋相对,长枪短炮,谁也不让谁 , 空气凝固到近乎结冰的温度,我正想祝酒缓和下,乔苍已经不容分毫,他手卷起一股劲风,探出的霎那,曹荆易敏捷一闪,那只手击空,抵住了后方的汉白玉柱,又迅速借力反手一弯 , 再次戳向后者脸孔,曹先生人影腾空而跃 , 踩住桌上沸腾的热壶,水在承压下迸溅,无数壶片顷刻炸裂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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