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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旧情难了(2 / 3)

两扇门打开的霎那,无声无息吞没了身影。

马背上。

我兀自想了一会儿,垂眸盯着白色鞋尖笑出来,乔苍啊,他就是有本事,把风花雪月之事演绎得那么激情曼妙,让女人掉入他的圈套 , 怎么都爬不出去,直到被他踢出的那一刻。

我推门回到病房 , 曹先生正好扣上书本,正在解衣扣 , 头顶灯光开得微弱 , 还不及外面月色明亮 , 我合拢窗纱的声响惊动了他,他抬起眼眸 , 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从包里拿出他要的钢笔 , “根本找不到。”

他接过去笑说,“屋子有些乱,没有女人帮忙整理,新物埋旧物,我也习惯了。”

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 “收拾了吗。”

我点头嗯 , 他意料之中,笑容更深邃 , “如果你每天都在就好了 , 我也可以不住猪窝。”

我扑哧一声笑 , “那你是公猪啊。”

他眼尾缀着细小纤细的纹路,“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变种吗。”

我避开他视线在床边坐下 , 柜子上放置着一壶鸡汤 , 我打开倒出一碗,吹凉后舀一勺喂到他唇边,他喝了口 , “看到抽屉里的项链了吗。”

我一怔,这支钢笔底下压着一条深蓝色的鹅绒宝石,样子美到不可思议,我见过那么多珠宝,比这个更大更贵重的也不是没有,唯独没见过这么晶莹剔透,像一场故事般的宝石。

他看我迟疑表情猜到几分,“喜欢吗。一直没有来得及送,还以为你会问我 , 你不问只能我来说。”

我凝视勺子在鸡汤内搅拌泛起的浓白色涟漪,偶尔发出一两声碰触碗盏的脆响 , “你又乱花钱,我私下也不怎么喜欢珠玉。”

他手指托在碗底,就势覆盖住我的手 , “看到合适忍不住买来讨你欢心 , 你不要有负担,喜欢就戴,不喜欢搁起来,我淘换的地方你不常去,碰不到。”

他刚刚从生死边缘救了我,我不好驳他面子,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只是含糊其辞对付过去。

我的手在他掌心凝结了一层热汗 , 挣脱不开,又消化不了他的炙热 , 好在喂完这碗鸡汤护士正巧进来换药,我顺势起身躲开 , 拿起一只苹果削皮 , 他伤口愈合不少 , 已经能看到新长出来的嫩肉,护士叮嘱了几样不能吃的食物 , 关门离去 , 我眼睛不着痕迹瞥向窗台堆满的礼品盒,“谁来了。”

他系袖绾处纽扣的手指顿了顿,“一个朋友,你不认识。稍后扔了,我不爱吃。”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不愿告诉我萨格来过 , 一定不想我担忧 , 否则我非要刨根问底,催促他离开云南 , 别再掺合这趟浑水 , 他既然不说 , 我也不戳破,何必寒了他一片好心。

我将苹果递给他 , 他仰面逆着光影看我 , “刚读到书本里有这样一番话,女人的脾气大小和阴气过盛有关,缺少男人阳气调和 , 不是非要做什么,偶尔吻一吻,抱一抱,也可以奏效。”

他顿了顿观察我忍笑的反应,我朝那本书露出的边角扬下巴,“哪里写着,指给我看。”

他从容不迫,“不记得哪一页,但确实有。感觉你的脾气比三年前大了不少。如果有需要 , 我随时都配合。”

他意犹未尽触了触自己脸颊,“你那晚梨花带雨的模样 , 就是调和的结果,是不是温柔许多。”

我将苹果蛮横塞进他嘴里,瞪着他含笑的眼眸 , “吃吧 , 还堵不住你的嘴。”

我在医院留宿了一晚,深更半夜时外面起了风雨,楼层高夜风很硬,吹进来拂乱我长发,也惊醒了我,曹先生吩咐护工将我从沙发挪到床上,他不断提醒小心些,我闭着眼装睡,他躺在我后侧 , 将一大块位置留给我,轻手轻脚为我盖上被子 , 一直这样凝视我到天亮。

第二天风平浪静,直到第三日老猫终于按捺不住 , 他通过二堂主联络我 , 询问我合作的事 , 想要尽快尘埃落定,我让他傍晚在普洛等我 , 我会亲自带着一点样品去交涉。

老猫崩盘比我预计还早了几天 , 我由此判定胡爷的案子已经东窗事发,他宅子死了五六个马仔,自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吩咐阿碧在医院守着,除我和曹先生的人以外一律不许靠近。

我带着一名保镖开车去会面 , 从医院东门驶出 , 在并入车流的等待中,旁边南门闪过一簇前灯 , 萨格摇下车窗 , 出现在崭新的蓝色路虎内。

这车她从未开过 , 我根本不曾留意,忽然从天而降我心底不由一惊 , 不过如今我在暗她在明 , 又有乔苍钳制,她还不会当面就和我动手,我手肘支住玻璃 , 侧脸看向她,笑得媚眼如丝,“哟,我当谁呢,原来是萨格小姐,在这里等我吗。”

她懒得和我拉锯战,直截了当质问,“胡爷栽进去了,你做的。”

我皱眉摇头 , “哪位胡爷,姓胡的这么多 , 还没几个敢在我面前称爷。”

萨格与我不同,她是干脆果断的性子,而我是绵里藏针 , 最喜欢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中拿下全局 , 因为我知道动武是我的弱项,叫号子的资本我没有,所以刻意避免,她扶住车窗冷笑,“不要装聋作哑,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来问。”

我抚了抚垂在耳畔的碎发,“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呀,不过你不该如此包庇盟友,他是你这艘船上的人 , 你就替他隐瞒罪恶行径,却不问他试图杀我在先 , 害曹先生受伤,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萨格怔了一秒 , 隔着空气危险眯起眼睛 , 她听出我的话茬 , 将暗杀迫害我的罪责全部归咎在胡爷身上,而不是她。如今胡爷栽在条子手里 , 云南恨透了金三角的毒贩 , 势必咬死不放,绝不是摆出黑道规矩几张底牌就能保出来的,她当然是撇清更好,谁也不会主动挖坑给自己跳,我暂且动不了她 , 还不如和她留一线 , 指着她鼻子咬定,对我不利。

我歪着头笑得千娇百媚 , “怎么 , 看你的表情,是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萨格一声不吭 , 在揣测我几分真假,司机很有眼力为她解围 , 摇下挡板回头说 , “萨格小姐,苍哥已经为您定好了西餐店,您朋友在等您了。”

她淡淡嗯 , “何小姐,慧极必伤。”

我好笑嗤出来,“这话我原封不动再还给你好了。”

这辆骚包的蓝色路虎从我面前驶离,我盯着它没入滚滚车流的背影,冷笑了声,“老挝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