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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一场风花雪月的事(2 / 3)

黑狼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驳他面子,他说当然没有,我与乔老板只是不常接触 , 偶尔碰面喝杯酒的交情还是有的。

乔苍眼神示意,侍者用一杯白酒换走了黑狼手里的香槟,那白酒我嗅一嗅气味都觉得撞头 , 浓烈得出奇 , 比我和老猫喝的那瓶五粮液还猛,黑狼微不可察蹙眉,乔苍丝毫不给转圜的余地,他已经将自己的酒杯举到了半空,“既然是一杯酒的交情,那我们就喝三杯,让谣言在今晚止息。”

他说完先灌下一杯,黑狼随后也喝光,这酒味辣得他脸色有些变化 , 而乔苍饮红酒则毫无反应。

他们一连干掉三杯,酒气从黑狼身上散出,他仍岿然不动,只是耳根开始泛红,宾客群纷纷附和说乔先生与五哥英雄惜英雄 , 以后再听到这样的流言 , 大家不要当真就是。

他们四下散尽后,乔苍撂下空杯 , 用方帕擦了擦手指,“五哥好酒量,云南农家自酿的老窖酒 , 六十五度。三杯过喉还能屹立不倒,连我都办不到。”

黑狼指腹在残余了几滴白酒的杯口抚摸着,“乔老板看不看三国演义。最近我熟读长坂坡一段 , 很有感触。”

乔苍哦了声,“洗耳恭听。”

“长坂坡之战 , 刘备太莽撞 , 他自以为有诸葛亮做军师 , 就能所向披靡,还不是被曹操使计击溃 , 仓皇逃脱丢盔弃甲,连两个女儿都被曹纯掳走,下场很是可怜,算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污点。无论多么得天独厚的筹码和精兵良将的势力,最好还是要收敛一些 , 否则栽倒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乔苍垂眸又蓄满一杯红酒,他含笑说 , “五哥高见。但是曹操不也在官渡大战后七绝而亡吗。还被子子孙孙抢占妻妾,也没有得到善终。他确实算一个非常出众的政治军事家,可也无法保证每一次都赢。相比较三国,我更觉得有一句话五哥最应该知道。”

他朝前迈出两步 , 两人身高气场势均力敌,互相压制,电光火石间我被释放出的冷冽寒气冻得一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是螳螂还是黄雀。”

黑狼反问乔老板是什么。

乔苍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我是杀虫剂。”

他说完低声闷笑,黑狼眯眼默然片刻 , 也随着他一起笑。

竞拍开始前十分钟礼仪小姐引领我们落座,我和黑狼在第二张圆桌的首席,第一张坐着云南省市高官和乔苍 , 萨格应该也是我这张桌 , 不过因为她和乔苍的关系,就加了一把椅子在他旁边。

一桌略微比二桌靠前,从我的角度看上去,他们似乎珠联璧合,郎才女貌。

侍者端上酒盏小菜,从我面前的小路走过,萨格忽然回头看向我,“稍后拍卖何小姐是玩一玩走过场,还是真的要拿下这块地。”

我有些讶异扬眉 , “萨格小姐在中国这么多年,连场面上的社交礼仪都不懂,这种关乎利益的大事,怎能随便告诉别人。”

“你我也这么见外吗。”

我嗤笑出来,“我和这里任何人都可以不见外 , 唯独你不行。”

她故作忧伤 , 扶正盘发里的珍珠钗子,“难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只是一句歌词吗。”

“萨格小姐岂是寻常女人,我为难不了你。只盼你不为难我就好。你可是对我动过杀心的。”

“怎么能说是动过。”她特意咬重过那个字,“这念头我时至今日也从未放弃呀。”

她朝我举杯 , 我和她一同笑出来,彼此都是笑里藏刀,又于不见血光的对峙中暗流涌动。那杯酒在我和她的相视下一饮而尽 , 她倾倒杯口,一滴不留 , 我也只剩下空壳 , 她这才转过身。

台上土地局领导开幕致辞 , 底下宾客都很捧场,掌声经久不消 , 交头接耳议论这位局长是从广东调来的,牺牲的周部长亲手提携,素日不爱打官腔,两袖清风分文不取,可惜也逃不过云南水深 , 早晚还是会翻船。

我不动声色观察黑狼,他倒是很平静 , 对这些声音置若罔闻,专注望着台上。礼仪小姐走到局长身后,手里托着竞拍地皮的价目和资料,对这些我都不感兴趣 , 也懒得听,我只有一个念头,得罪再大的佛也要把它拿下。

不过我对云南的地价和局势不了解,也怕一会儿露怯,我装模做样斟了杯酒 , 用杯子挡住唇,托腮问黑狼,“底价五千万 , 最高多少封顶就是赔了。”

他手臂搭在桌沿 , “对于毒贩而言,只要自己出得起,多少都值得。买下它等于同时入手仓库,基地,国防屏障,战略武装地四种用处,不出动大批人马强攻,都很难拿下。而对于商人,它根本不值钱 , 地处荒野四周空旷,除了一趟公路一趟水路,根本见不到人烟。”

我恍然大悟,这块地十有**是公安抛出的诱饵,目标在萨格与乔苍之间 , 其他毒枭再想要也不敢争 , 更争不过,财力和势力都太悬殊 , 今晚的官商作陪明显就是个幌子,真正的请君入瓮在两大毒枭。商人不可能高价买一块废物,只有毒贩才趋之若鹜 , 条子打算以地形为包围圈,直接一锅端。

如果条子只围剿萨格,我只会暗中助力 , 可明显乔苍也牵扯进去了,他怎么都逃不过。

我胸有成竹盯着黑狼 , “你有内幕吗。”

他问我什么内幕。

“条子对这块地的打算。”

他侧过脸看我 ,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 , 我和他们不会联络。”

他说话时口腔内喷出的气息,仍是那烈得呛鼻的白酒味 , 烫得我睫毛颤了颤,“但你也清楚用意,对吗。”

他否认说不清楚。

他心里防着我,我和乔苍之间也有多年旧情,我不可能看他陷入危机四伏却不出手 , 因此关于乔苍,黑狼根本不会透露丝毫。

这块地最初几轮我没有举牌 , 都是一些庞大的黑道团伙在争,直到萨格举起叫了九千万,我随后加入抬到了一个亿。

我们两人的出现,令之前几人都退却了 , 迟疑放下牌子,萨格对最终与我厮杀意料之中,她非常自如比我多喊了两千万,我在她的基础上加到三千万。

我参与竞标,令坐在旁桌的省厅高官都是一愣 , 他们面面相觑后,打算再观察一阵,然而几轮结束 , 我仍是势在必得 , 他们都慌了神,其中一个距离我最近的副厅长抻了抻我袖绾,“周夫人,您要这块地做什么?”

我装傻说当然是做生意啊。

他急忙按住我的手牌,“这块地界都要出了云南省了,什么生意都不好做,没有客源,您卖给谁啊?”

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放心,“这地确实荒僻,但也保险呀,我入手做仓库储货源 , 还能防贼呢。再说了,工厂紧挨市区繁华地段,排出的工业污染不是问题呀?这越是荒凉对老百姓危害越小嘛。我男人就是公安,我心系苍生,既然到云南干笔买卖 , 我自然不给你们惹麻烦。”

副厅长被我侃得晕头转向 , 整个人直愣愣,他身后高官朝他使眼色 , 打算全盘交代,委托我让个路,我自然不能等他开口 , 那就骑虎难下了,我直接高喊一声“两个亿。”就势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