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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苍番外13 爱即是色,相爱相杀(2 / 3)

我说着话脊背倚在窗台,逆着溶溶月色 , 陷入一面黑暗。

他弯腰拿起散落在床尾的烟盒,摸出一根正要点燃,想到我怀了身子 , 又放回去,“哪位金屋藏娇。”

我冷笑,一把扯落窗纱 , 一帘是棕红色的绸缎鹅绒拼织 , 一帘是镂空的白网薄纱,我扯住的是后一帘,我一言不发朝他靠拢,脚掌压住他鞋尖,将白纱拧成一团抛了过去,镂空的网眼内还染着几日前我残留的沐浴**味,显然没人动过,这扇窗子也很少开,不曾被风吹淡。

白纱在空中松散打开 , 覆盖而落,遮上他脸孔时,他忽然有些醉了的神色,我们隔着一面轻柔的乳白色,彼此样貌弱化得模糊而动人,仿佛被云朵掩住的红日 , 它是那么绚丽,那么夺目,可云朵令它失了凌厉,显现出柔情万种。

我们透过薄纱拥吻 , 深深纠缠,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顺理成章,纱包裹我 , 在他眼底那般缠绵而朦胧,这不是水雾,不是蒸汽可以比拟,而是实在的,能够触摸 , 隔着它触摸到我温热朝气柔软的躯体,他舌头抵着纱滑入我口中 , 一次又一次抵进喉咙 , 勾起我的呜咽呻吟 , 没有牙膏的味道 , 只是烟的气息,混合着茶水的苦涩,我在楼下特别留意了梁小姐的香味,在他这里没有寻到半点。

我胸腔憋着的一口气总算发泄出来 , 他一只手扫荡我胸口,另一只手在我腿间肆意流连,沾染了一丝温热的濡湿。他呼吸隐隐变得粗重急促 , 我原本就是欲望旺盛的女人,这么久不做更空虚得难受 , 恨不得立刻被填满,被贯穿。我情不自禁缠紧他,磨蹭他 , 让自己极致的娇柔密密麻麻遍布他每一寸肌肉,令他欲火焚身。

这样激烈的拥吻和抚摸,我并没有彻底堕落 , 我保留着仅存的理智 , 等他快要控制不住,将他从我身前果断推开,指了指小腹,“乔先生,克制。”

我得意嚣张的眉眼,浇冷破灭这小别胜新婚的良辰,乔苍舌头抵出被唾液浸湿的白纱,朝地上拂去,眉眼冷冽半气半笑 , “何小姐是周容深派来用牡丹花下死的方式杀掉我的卧底。否则我如何相信,他舍得把你这样的尤物,送到我这里。”

我笑得愈发明媚,在他不甘又不得不忍耐的注视下,掀翻玫瑰红的床单,狠狠攒皱 , 丢到窗外,一丝不挂侧卧而眠。

我没有告诉乔苍,周容深答应离婚的事,未曾尘埃落定之前 , 一切都有变数,何况今晚这一幕,我又有了些迟疑。

乔苍和周容深不同,后者的一切都暴露在我眼中 , 曝晒在天日之下,哪怕是蛮横的,暴戾的,残酷的,他也不会对我遮掩 , 唯有卧底这事我毫无所知,其余我对他掌控得彻彻底底。而乔苍是隐晦的 , 遮盖的 , 他不肯被我看透 , 他满腔热烈爱我 , 呵护我,可他也同样有所保留。

我们爱彼此都是一场极其冒险的旅程,赔进去的不止有时间。

正因为危险,轰烈而未知 , 才会粉身碎骨也不愿抽离。

第二日天亮,我被走廊的声音吵醒,我翻下床换了衣衫拉开门 , 保姆正蹲在墙角捡破碎的瓷片,参汤洒了一地 , 悬浮的水面几乎可以倒映出她的脸,保姆察觉我出来惊慌失措,“夫人 , 我只顾着脚下别出声惊扰您,忽略了手上,打碎了您的汤。”

我说不要紧 , 收拾了就好了。

我看到她指尖被瓷片刺破 , 立刻返回房间拿了纸巾,弯腰握住她的手,轻轻擦拭,她十分感动我的宽恕,当然我活在这世上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也为利益,我可不是什么良善心软的女人,我漫不经心问她,“这几日 , 家中来了什么人吗。”

她不假思索回答,“一位梁小姐。”

我一愣,敢情昨晚不是头一回,我面无表情,不曾让她看出我有多么在意,否则她只会吓得不敢说 , “她是乔先生的朋友吗。”

她想了想,“也不算,只是这段时间刚有所往来,之前没听说。”

我唇挨着她指尖 , 轻轻吹了吹,“什么来头呀。”

“这不知,她来时我看不到,走时乔先生吩咐车送 , 不过看打扮,绝不是普通人。”

举手投足的媚态,想必是男人堆里摸爬滚打的职业二奶,头牌花魁,要么就是和我一样天生放荡 , 总归背后有养得起她开销的人。

我笑着嗯,“以后我不在 , 她来了记得帮我留意着。”

保姆没多问 , 点头说好。

我下楼时 , 乔苍坐在餐厅吃粥 , 我从他身后缠上去,将他脖子搂住,牙齿轻咬他耳朵,“乔先生不怕我趁你不备,把你脖子扭断了?”

他剥好一只蛋清 , 掰开喂给我,我张嘴刚含住,他便凑上来从我口中夺走 , 整个过程流畅而迅速,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 到嘴的食物便失去了。

我更加用力发泄在他耳垂,他笑声清朗,不急不恼 , 任由我撒泼。

阿六此时推开大门走进,我扭头看过去,他朝我颔首打招呼 , 观察我脸色 , 见我没什么反常,与乔苍也很和谐,稍稍松口气。

我伏在乔苍背上,晃荡着两条腿,他无法侧头,随口问了句怎么。

阿六语气凝重,“常小姐不见了。”

乔苍舀粥的动作一顿,“不见是什么意思。”

阿六说她跑了。

我大惊失色,松开手站直身体 , “她疯成那副样子,精神病院的护士都瞎吗,竟然不知道好好照顾看守她,她跑出去,是会渴死饿死的。”

相比我的愕然与激动,乔苍十分平静 , 仿佛这个女人与他真的再无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旧情,生与死都激不起他半点涟漪。

他淡淡问怎么回事。

阿六从口袋内摸出手机,在屏幕滑动着 , “我把监控调来了,您看看就知道。”

他口吻很不对劲,像有什么隐情,我趴在桌子边缘 , 紧盯这段三分十六秒钟的录像,镜头起始是关押常锦舟那一层走廊,两名护士自西向东推着餐车送饭,四五只苍白枯瘦的手从几扇门的铁栏内此起彼伏探出,佝偻摇摆着 , 试图抓住什么。

抓住自由,抓住一线逃出的生机 , 甚至抓住这些看守的护士 , 将她们撕裂来泄愤。

在她们结伴抵达常锦舟那扇门外 , 里面仍旧悄无声息 , 阿六放大了镜头,透过方方正正的窗子看不到什么,显然这一时刻,她还在里面 , 没有走向门口。

护士对安静老实的她也放松了警惕,大大咧咧掏出钥匙开门,就在门被推开 , 她们两人同时把注意力转向餐车的霎那,一道清瘦单薄的身影挤出 , 朝走廊尽头奔跑的速度飞快而且干脆,似乎蓄谋已久,演练多次 , 只为等待出逃的今天。

护士被推到远处,两人交叠匍匐在地上,大约过去五六秒钟才爬起 , 她们相继愣住 , 根本没有看到背后发生的事,其中一个最先反应过来,冲到了门内,发现空空荡荡,立刻大声呼叫,但这时又过去了十几秒钟,等到所有人赶到,常锦舟早就逃之夭夭,离开了这栋楼。

一个精神失常 , 不能自理的疯子,不可能有如此缜密的行动。

几乎可以判定,她根本没有疯。

我身体僵滞,眼前一幕幕滚动浮现,她竟可以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至此 , 割裂千金的尊荣,做一个痴傻的疯子,煎熬在那间四壁空荡的囚牢,这世上再没有谁把她当作一个人 , 她就像宠物,甚至畜生,被奚落嘲讽,被苛待斥骂 , 她如何忍耐这么多天。

乔苍眯眼定格在最后一秒钟,惨白瘆人的走廊。

阿六说,“我安排人在四周排查,都没有发现她踪迹,她应该早就想好去处躲起来了。可她身上没有钱 , 又穿着病号服,她能去哪里?她装疯卖傻又为了什么?保命吗?您从未说过杀她啊。”

常锦舟是想通过她失了心智来打消我和乔苍的疑虑 , 让我们对她完全失去戒备 , 她目的为了报仇 , 能让一个人彻底脱胎换骨 , 卧薪尝胆,只有仇恨和使命。

而她报复的对象,是抛弃她的乔苍,也是令她家破人亡的我。

我不能冒险 , 我现在怀着身子,她在暗处一旦出手使诈,都将对我有致命的打击 , 我对乔苍说不如去一趟珠海,大太太在法华寺 , 她会不会去投奔,大太太足智多谋,为她出谋划策来特区生事。

阿六说疗养所距离珠海那么远 , 她恐怕拿不出交通费,走着要到猴年马月了。

我想到那枚珍珠发卡,她送给我 , 我又留下了 , 那东西是常府鼎盛富贵时期,她买来戴着玩的,怎么也值几万块,贱卖足够她几日吃喝住行。

乔苍吩咐阿六给道上放出风声,凡是在街巷、旅店、港口发现了常锦舟踪迹,立刻将她控制,活着带不走,就收尸。

道上兄弟不多时回话,遍寻几家当铺 , 问了老板是否有一个女子来当过珍珠,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