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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苍番外25(2 / 3)

乔苍身形稍稍一晃 , 下一刻便被扑倒 , 尖厉的獠牙刺穿皮肉入骨三分,撕心裂肺的剧痛遍布全身每一寸,他本能举起手,试图将咬住自己的猎狗拧死,然而他掌心在触及猎狗的头部时,忽然又停顿,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常秉尧将他丢进驯兽场,无非让他吃点苦头 , 长长教训,他性子再桀骜不驯,常秉尧地盘上必须收敛,他想看乔苍到底肯不肯低头,服不服管教。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委屈不吃,就会有大麻烦等着。

他咬牙缩回了手,第二条猎狗从远处腾飞而落,一口咬在他肩膀,喀嚓一声,乔苍清晰听到骨头在它牙齿间被嗑开 , 不过猎狗没有讨到便宜,他不动声色使了内力 , 将腕子和指尖的筋脉渡到手臂,抻成胜过钢筋坚硬的横梁 , 猎狗的牙齿险些被崩断 , 第三条,第四条,蜂拥而至 , 乔苍竭力护住咽喉和动脉,其余地方完全暴露在猎狗的撕咬中 , 直到他身上爬满猎狗 , 在不断加深加重的灼痛里近乎晕厥,驯兽师终于得到指令 , 从高墙一跃而下 , 使用皮鞭和猎枪将狗群拖拽起,赶入牢笼。

粘着血迹的獠牙在乔苍模糊的视线中隐去,消失,他倒在一片狼藉上 , 身体几处裸露在外的皮肉翻开,曝出森森白骨 , 鲜红的血浆被暴晒和风吹凝固,结为一道道红咖,触目惊心。

管家仆人带着四名小厮破门而入 , 打算将乔苍放置担架上抬离驯兽场,可手还未曾触碰到他 , 便被一力拂开,“我自己走。”

乔苍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搀扶他,他咬牙强撑 , 独自站起 , 一手扶墙,另一手潇洒而英武掸去身上的浮尘,那不是一种仪式,而是他骨子里的气魄,他仍是笔挺猖狂,不可一世,凶猛的野兽,残忍的厮杀,昏天黑地的包围与侵袭 , 都不能令他低头,令他服输。

他手臂和肩膀,胸口与胯骨遭受的攻击最重,每行走一步都万分艰难,管家仆人不忍说,“乔公子,抬着您离开吧。路太远了。”

乔苍置若罔闻,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前淌落,苍白的脸上早已雾气昭昭,腰板却连一厘都未曾弯曲。

在相隔十几米的墙角,瓦砾泥沙所掩埋下 , 一粒嫣红跳动闪烁,将这副场面无一遗漏 , 投映到书房常秉尧的面前。

阿彪贼眉鼠眼打量他脸色,试探问 , “寻常马仔进去都尿裤 , 苍哥倒是不怕,这就结了吗?”

常秉尧目光定格在乔苍离开后,沙土上的一滩血迹,语气听不出喜悲愠怒 , “斗兽场他都能平安无恙上来,还有什么刑罚降得住他 , 不结束 , 你有法子吗。”

阿彪想说毙了就是最好的法子,然而他不敢 , 这话就是打死他 , 他也不能讲。且不论常秉尧没这个念头,即使有,如今杀乔苍可是难如登天,谁去做 , 谁敢做,何况他在福建声名鹊起 , 江湖帮派谁不知乔苍,他无缘无故消失,常秉尧不是自己往条子的手铐里套吗。

他憋了许久 , 挤出一句,“苍哥的骨头是真硬。”

常秉尧淡笑 , “比我都硬,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硬是闯荡黑道的好手,可是…”阿彪眼珠转了转 , “也不好降服。他肯为您卖命 , 您就高枕无忧,他一旦不肯,有了二心,就是您最大的劲敌。”

常秉尧食指压在一枚按钮上,屏幕倏而黑暗下去,他不动声色端起茶盏,拂了拂杯口浮荡的茶叶末,还有些烫口,他喝时也是一点点饮用 , “你想怎样。”

阿彪听出不对劲,急忙低头,“常爷和苍哥父子之间的事,我不敢置喙。”

常秉尧大约不喜欢这苦味,皱眉咽下一枚茶叶,咳嗽了一声,“清楚自己多嘴,就老实闭紧。少想邪门歪道,你想动他,你还没这两把刷子。”

乔苍被关押在一间潮湿黑暗,阴森无比的暗室 , 在主楼庄园的地下,进入后双脚会被绑上特制的粗铁链 , 天大的能耐也挣脱不了,插翅难逃 , 故而通往地牢的走廊 , 没有人驻守。

乔苍坐在草堆上,手指捏了捏链子,他暗中发力 , 尝试几下,链子在他掌心竟有些软 , 他心里有数 , 如果他用十分蛮力,这链子困不住他 , 他势必能掰碎成两截 , 可他不准备逃,假以时日他若借助阴谋诡计脱离常秉尧的掌控,也绝不能和他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他把眼光瞄准了广东深圳 , 同一块山头,要么你死我活 , 要么旧情牵扯,常秉尧把他扶持起来,他不能不念父子情分 , 他得做给外人看。

乔苍扯下几缕布条,缠裹在伤口最严重的两处止血 , 他闭目静坐许久,半睡半醒,天色入夜 , 分不清回荡在楼上的钟声敲过九下还是十下 , 破败的门扉忽然发出一声凄厉响动,接着敞开好大一道缝隙,瘦瘦小小的人影挤进来,在黑暗中四下摸索,喊了句苍哥。

是一个姑娘青涩稚嫩的呼唤,他悄无声息睁开眼,镶嵌在深邃眼窝内的眸子,黑夜中亮如鹰隼,似乎可以穿透洞悉一切 , 来人没有提灯,瑟瑟发抖摸黑慢行,他轻咳,作为指引,对方听到动静,直奔这边角落跑来。

女孩慌里慌张,没有留意脚下,仓促踩在乔苍的裤腿上,她站不稳,朝前跌倒,整个身体横跨向乔苍腹部 , 手也在无措之中用力抓紧他手臂,来维持平衡。

头顶溢出一声嘶哑而低沉闷哼 , 似乎痛苦至极,她吓得弹开 , 坐在他对面 , 这姑娘眉眼清秀,还未完全长开的皮囊,已初见美人轮廓 , 乌黑浓密的秀发扎成马尾,结结巴巴问他怎么了。

乔苍不曾抬眸 , 也知是常锦舟 , 除了她常府没有哪个姑娘敢擅自到暗室来,他拆开布条 , 看了一眼二度渗血的伤口 , 狠了狠心,张口咬在上面,将糜烂的腐肉生生咬掉,没有麻醉 , 没有酒精,只有一颗求生而狠厉的心 , 他朝一旁啐出,血腥味乍起。

常锦舟未曾想他伤得这么重,顿时更加慌乱 , 她从肩上背着的药箱内取出膏药与纱布,手忙脚乱涂抹着 , “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一擦。”

她娇小的身体陷入结满蜘蛛网的墙壁,头顶凿开一扇天窗 , 窗外月色朦胧 , 隐隐的暗光洒入,借着这一束明亮,常锦舟看清他手臂与背部的咬痕,深刻的齿印,皮开肉绽的狰狞,她不可思议瞪大双眼,“我爸爸竟然放猎狗咬你!”

乔苍清楚这暗室设有机关,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下来,常锦舟可以口不择言,他说错话只会加重常秉尧的疑心 , 他别开头,看向远处结伴而过的老鼠,“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常锦舟将药膏挤在掌心,轻轻涂抹上他的伤口,丝丝凉意渗入皮肤,痛感减少了几分,她天真问,“那你做错了什么?”

老鼠察觉到有人,慌不择路奔窜,偏偏撞上常锦舟脚踝,毛茸茸的活物将她吓得失声惊叫 , 躲避到乔苍身后,他眼疾手快一把捞起 , 掐住老鼠脖子将它活活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