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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急不暇择(2 / 3)

那千山暮,略抽了抽嘴角道:“今日本就是祭礼和亲的日子,错过了今日,惹得江神发怒,殃及五国,你明蓁能担得几何?”

我皇兄道,即便是江神也得通人性,知人情,舍妹明月重病在身,起身尚不能够,如何梳得了妆,行得动礼?不过是等上几日。”

我那夫君虽然未言,但眉头蹙得厉害;月孤桐穿着白甲,却在马上摇着一把白折扇,不停地催促,只言:“如此灼日,国师莫不是让大家在此干晒着?”一副满不在乎之色,左右娶嫁的人都不是他。我与朝云国的云天赐兄妹有恩,他们自然不会明言。千山暮见众人皆不语,便道:“好,那便三日后在此行祭礼,若这三日内江神发怒,各国损失财务需得大长和国补偿。”

我皇兄头也不回便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剩下那四国行了和亲礼,吹吹打打,锣鼓宣天,五里开外都听得清清楚楚。眼见各国和亲的队伍,行了礼各自便要返回营地。但见那九江汇聚的江水突变,裹着黄沙,便从上游湍急而下。那九江汇聚平日里江水平和,也只是在雨季江水才略有涨动,今日即非雨季,却江水暴涨,只眨眼工夫,那江水便淹没了低处,我站的地方虽不是最低,但离那上涨的江水也只几步距离,那时我方知道托着沉重的身子爬山是有多累,幸好我还有些功底,便往上走了走。

那江神庙的众人也都好奇好端端地江水为何突长,也都驻足观看,对面瞧热闹的寨民却议论纷纷,都说是不祥之兆。还没等话音落下,上游便见突然暗下,那九条江似集体发怒一般,洪水夹杂着泥沙铺天盖地象伞一样突然便砸了下来。

不论是和亲的队伍还是瞧热闹的百姓,无一幸免,全部被这突如其来的洪水卷了起来,那迎亲的鼓乐突然哑了声音,接着便是一片哀嚎,江水倾泻而下,我在低处站着便连看也未看清,正欲上爬,一个浪冲来便被打得晕头转向,掉入了江中。待我好不容易抓了个江神庙的窗户框浮出水面时,便见那江中到处是人头、马头、绫罗绸缎,嫁娶的聘礼飘了一江。我扶着一扇窗框飘在水中原本慢慢划去,或许还能靠岸,但那上游的水不但未减弱,反而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我看到江神庙完全被淹没,所有物品均被冲至水中,江神庙前有一供香的香炉,被水卷着那香炉直砸在我的腹上,我只觉腹中一阵巨痛,痛得我丢掉了能保命的那个江神庙的窗框子,捂着小腹在水中挣扎。

我看见不远处有个黑乎乎的马头,那是,那是黑风。我心中一喜,努力挣扎着冒了个头,叫了声黑风。那黑风象是看到了我,便冲着我游来,我只觉得自己被黑风托了起来,还未抓到黑风,腹中便又一阵巨痛,金花婆曾和我说过,若哪一日,腹中连续阵痛,便是要生了。想是被那香炉撞了一下,触动了胎气。直到那时我才感觉人的渺小,不论你是王孙公主,还是达官显贵,在这天灾人祸面前,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我被那江水冲得晕头转向,直到在一拐弯处,方才抓拄一把长在江边的浦草,也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救命稻草了吧。我虽到了岸边但那身子在水中却沉得抬不起来,那个时候,我还暗自庆幸过自己抓了把救命稻草。因为我眼见着江水里一波一波的乡亲们和士兵们、官居员们从我眼前被水冲走。

转眼之间,我以为的庆幸其实却成了灾难。我爬在岸边,勉强只能冒个头,我先是看见阿娇呼喊着被江水冲了过来,我想伸手去拽住她,但是我不仅没拽住,还拨出了自己纂在手中的一把浦草,好在那草还有一半未被拽出。阿娇被我挡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便冲在我前面的弯道处也拽住了一把浦草。